这世上最强大的两个血族,正在因为一个人类对峙。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茵塞姆的眼睛。
当然,安德伦没有蠢到真的激怒凯尔威的地步,与其说他想要现在就替凯尔威除掉一个隐患,不过说,他更想确认这个人类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现在,他得到答案了。
神情紧绷的血族亲王忽然气场一松,张开手臂耸肩,脸上一下子挂上了亲切的笑容:“亲爱的朋友,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这是你的领地,我又怎么会让你感到不愉悦?”
凯尔威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转换而感到愉悦,他放下手,冷声道:“既然这样,就安静一点,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离开。”
“真是心狠,外面可是在下雨呢。”
“茵塞姆,带他去休息,这几天由你负责照顾他。”
茵塞姆一急,道:“那殿下您……”
凯尔威忽然伸手向后,抓着秋聿之的手腕,将他抓到了自己身侧。
“他会始终跟在我身边,服侍我。”
茵塞姆不甘愿地点头称是。
一直到安德伦和茵塞姆都离开了,秋聿之才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凯尔威也没有管他,应该说,压根就没指望秋聿之服侍自己。
于是堂堂亲王殿下,特别自觉地回房间给自己倒了杯酒,冷静冷静。
秋聿之跟在他身边,抱着肩膀磨后牙,比他还要自觉地给自己泡了个面——来自于万能的网购。
凯尔威终于无法忍受:“你要吃出去吃。”
秋聿之一声不吭,端着泡面站在门口吃吭哧坑吸溜完了。
完事一回屋,发现屋里已经不见了凯尔威。
他吓了一跳,直到听到浴室的水声才冷静下来。
秋聿之重新站到书架旁,看着被破坏掉的机关生闷气。这一晚,他憋着没跟凯尔威说一句话,凌晨时分,人类的白昼降临,到了血族休息的时间。
看到秋聿之站在床边,凯尔威略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安德伦还在这里,倒也没狠心到把他赶出去。
就当他不存在……凯尔威心里默念了几句,在浴室换好睡袍才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秋聿之把他的枕头被子和褥子搬到了地上打地铺,已经钻进了被窝闭着眼睛睡觉。
凯尔威情不自禁地开始怀疑,这到底是谁的房间。
秋聿之缩在被窝里,继续生自己的闷气。
凯尔威无奈,只好去自己找来毯子,免得自己只能睡床垫。
其实他不睡也无所谓,但秋聿之已经钻进被窝里了,他便忽然也觉得疲惫,想要什么都不想地放松下去。
灯光关上,晨光被厚重的窗帘遮住,黑暗当中,凯尔威闭上了眼睛,却始终得不到平静。
过往与现在的记忆交织,地上那人有多让他思念就有多让他痛苦,他本应该恨他,在漫长的梦境中,他曾多次发誓,若有重逢的一日,定然要折磨他到生不如死,他将不再爱他,会以他的痛苦为乐。
可是他又无比清楚,每次这样发誓过后,他便忍不住软弱地想,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再让他见他一次,怎样都好,只要能再见一次……
他愿意放弃一切。
今天如愿实现了。
他没能折磨他,反倒被他折磨,莫非神明只会实现自己最真实的心愿?
甚至,那代表自己羞耻的软弱的画室也被他看到了。
这人,又会怎么来折磨自己?
凯尔威抬手遮到眼上,颤抖着长吁了一口气。
床上的血族亲王感到疲惫痛苦,床下的人类还在持续生闷气。
好气好气好气……画中人、蒂森特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凯尔威和小威又和小维是什么关系?
秋聿之根本睡不着,在凯尔威的被窝里来回赶滚两圈后。
积攒的怒气与酸意终于抵达了某个阈值,爆发了!
秋聿之猛地坐起身,刷地一掀被子,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噌地爬到了床上,正所谓一不做零不休,秋聿之一下跨坐到凯尔威腰上,身子一低,双臂一伸,给他来了个床咚。
凯尔威缓缓睁开眼睛:“蒂森……”
“别叫我蒂森特!”秋聿之没好气道,“叫我阿秋!”
凯尔威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偏了偏脸,血族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秋聿之的神情,那双蔚蓝的眼眸即使在夜间,也明亮宛如夏日最美的天空。
他已经很久没再见到过白昼的青空,漫长的夜将是他往后余生的主题。
唯有在秋聿之的眼中,他才好像能找回一些光亮,让他以为自己依旧行走在阳光下。
现在,这双眼睛饱含着怒火,明亮无比地看着他,逼迫着他让他不得不直面自己心底最深沉的欲.望。
“你想做什么?下去。”凯尔威哑声道。
秋聿之冷硬不讲理地说道:“我不想做什么,我想强.暴你!”
凯尔威:“…………”
说完,秋聿之就抓着盖在凯尔威身上的毯子用力扯,见他好像要来真的,凯尔威又慌又恼地抓住他的手:“别赌气!”
“我没赌气!”秋聿之说,“我喜欢你,想得到你,这不是很正常吗?从一开始你就表现的有秘密,好像早就认识我一样,现在我知道你可能认识的不是我,而只是把我当做别人的替身了。不过无所谓,我不介意,反正你在我眼里也只是别人的替身!”
凯尔威:“…………”
秋聿之:“呵!”
跨坐在银发美人身上的金发少年,正扁着嘴不依不饶,今天不让他得偿所愿,他就不让身下的人好好休息。
凯尔威忍不住用了点力:“谁?”
“什么谁啊。”秋聿之明知故问,掀了掀眼皮,一副蔑视的模样。
“替身。”凯尔威有些羞恼,“我没有把你当成别的什么人的替身,你又把我当成了谁的代替品?不可以,我不允许。”
“你忘啦。”秋聿之阴阳怪气地说,“我梦中的小威,比你温柔,比你会弹琴,比你可爱多啦!”
凯尔威淡色的眉毛皱了起来,忽然一个用力,就着秋聿之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翻身将他压了下去。
局势瞬间颠倒,秋聿之跌到床上,刚想挣扎,手便被紧紧地攥住无法动弹。
凯尔威伏在他身上,长发从肩头垂下,洒到了他的胸口。
“梦境可以反射部分现实,也会有所扭曲。”凯尔威如此说道,不知是解释给秋聿之说的,还是用来安慰自己的。
他抓着秋聿之的手越发用力,猩红的眼眸中满是危险。
“你在故意气我,你想惹怒我,因为你在生气。”
“是啊。”秋聿之仰面看着他,忽然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一缕长发,用力一扯,看到凯尔威吃痛皱眉,才心满意足地松开。
“我就是生气怎样,我吃醋不可以吗?我嫉妒不行吗?”
秋聿之曲起腿,在凯尔威身上磨蹭着,他一边瞪着他,一边笨拙地勾引着。
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下,凯尔威终于忍不可忍,他低下头,经好似想要亲吻一般。
秋聿之却在这时扭头收腿:“我不干了,我要下去!”
凯尔威:“……”
他用一只手攥着秋聿之的手腕,另一只手抓着他的下巴扭回来:“只会嘴上说,上阵就退缩吗?”
秋聿之咬着唇生闷气不吭声,他蹬着腿想滑下床,却被凯尔威抓着挣脱不开。
凯尔威憋了一会,憋出几个字:“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凯尔威又沉默了,随后说:“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秋聿之气的扭头在他手臂上来了一口:“我连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都别说,咱俩分手吧!”
凯尔威:“……”
秋聿之阴阳怪气道:“不好意思忘了,咱们也不算在一起过,那拜拜吧,我明天就滚蛋,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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