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在最后一场拍摄中,江岛的雪板意外卡雪, 他整个人在雪坡中段翻滚了好几个跟头,最后居然借着滚下山的势头又重新站起来,咬牙完成了最后一段冲刺,成功在终点缓坡处停了下来。
等在山下的医护团队第一时间冲上前,不由分说地把江岛按在担架上。
楚印龙连热水都顾不得喝, 红着眼框扑到担架边,声音颤抖:“小岛!你怎么样?受伤了吗?有没有哪儿疼?”
江岛的语气却很平静:“右边肩膀好像扭到了,别的地方暂时没感觉有伤。就是冷, 灌了一脖子雪。”
其实山坡上雪层挺厚实, 他虽然摔得七荤八素的,浑身哪儿都有点疼,但真要说起来, 其实也没到受伤的程度。真要是伤得重了,他最后也不可能靠自己找回平衡, 重新站起来完成这一滑。
这时,工作人员的对讲机里传来副导演的声音:“这条过了,中间摔倒那段没关系,后期可以剪掉,或者干脆直接用。等看完样片, 楚印龙你来定,如果需要重拍, 可以上一段替身。”
楚印龙立刻同意:“行,就这么办。”
切断对讲,他又对医护道:“联系直升机,先把江岛送下山。”
好在雪山外景的最后一个镜头已经拍完,就算江岛缺席,也不会对电影拍摄造成太大影响,他便没拒绝,也好让楚印龙安心。
直升机很快把江岛送到医院,检查之后,果然只有肩关节扭伤比较严重,其它几处都只是轻微淤青的外伤,也不需要注意调理。
就连医生都忍不住调侃:“明星还是金贵,这么点伤,居然舍得出动直升机,飞一次好几千块钱。就这伤,治好都用不了几千块。”
江岛笑笑:“就是!要我说,这伤自己买块膏药贴贴就行。”
当晚,楚印龙也从雪山上下来了,没跟剧组去酒店,而是直奔江岛入住的观察病房。
正巧遇到医生查房,江岛笑着指向楚印龙,对医生说:“就是他,非让直升机送我来,拍片子住院,你说是不是乱花钱?”
这医生也不怯场,笑着把两人下午的对话告诉了楚印龙。
谁知,楚印龙却道:“您觉得我们对他好,舍得给他花钱,但您想过吗,他接下来还要维持三个多月的拍摄,一半以上都是激烈战斗动作,肩上的伤根本不可能遵医嘱静养。他现在看着金贵,其实是用多年之后的满身伤病换来的。”
医生愣了一下,旋即无奈笑了:“也对。拍电影我不懂,但肯定不会为了他的肩膀停工一个月。”
说着,他又看向楚印龙:“不过啊,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至少给他两星期时间恢复,安排点儿不用剧烈运动的镜头,这没问题吧?”
“您放心。”楚印龙当然也不舍得江岛带伤上阵。
又聊了两句,医生离开病房,楚印龙在江岛床边坐下,解释了一句:“让你住院是怕你晚上发烧,雪山这段戏太折腾人,冷冷热热的,你又受着伤,抵抗力……”
“我知道,我开玩笑的。”江岛笑着打断,“住一晚上也没什么。不过你怎么不回酒店,跑这儿来?助理呢?没跟着?”
“在车里没下来,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楚印龙握住江岛的手,轻轻摩挲他的指尖。
“这回怎么不坚持陪床了?”江岛笑问。
“上次被你们联手弄回酒店去,这次就不折腾了。”楚印龙忍俊不禁,“而且你现在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搞到手了就不珍惜,这不是很正常嘛?”
听出他在开玩笑,江岛乐了,故意顺着说:“我说呢!这回拍滑雪这么危险的镜头看你一点儿也不担心我,真是搞到手就不珍惜了啊!”
来回开了几句玩笑,两人谁也不会当真。
楚印龙在江岛的鼻尖捏了一下,说:“倒也不是不担心……不过,跟你相处都这么久了,你能做到什么做不到什么,你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你会说什么不会说什么,我比那时候更了解,也就更放心你自己的判断。”
他看向江岛,低声道:“至少,我现在知道,如果你真的想让我陪你,一定会直说。”
江岛朝他笑笑:“对,如果我想跟你撒娇,肯定不会客气。”
他手掌一翻,和楚印龙十指相扣,轻轻晃了晃:“如果是在牧导的剧组,我肯定要缠着你的。不过这是你的剧组,你是总编导,也是主心骨,还是回去吧。”
楚印龙看了一眼病房门,发现关得严丝合缝,便放心地回头吻住江岛。
炽热且绵长的亲吻结束,他在少年头上揉了一把:“那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
几段滑雪镜头拍完之后,还有一些外景文戏会在雪山这边继续拍摄。
不过这些文戏不用上到那么高的海拔,只在一片积雪厚重的针叶林里完成就行,动作也都不大。江岛在医院观察了一晚,没有发热,翌日便返回剧组,加入拍摄。
即便这段时间江岛观察过Jaque,模仿过经典电影里的优雅公子,也在生活中尽量体会了精致讲究的行为模式,可到真正拍摄的时候,他还是偶尔无法把控角色骨子里的那种矜贵高傲。
“不对,这里的表情有点用力过猛。”楚印龙耐心教他,“他是觉得对方的说法不对,但也不值得多费口舌去反驳,应该表现出不屑一顾,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鄙夷。你找找感觉,再来一遍。”
“好。”江岛点点头,回想着剧本里的描述,酝酿片刻,“再来。”
这部分外景文戏不多,两天之后,剧组收工下山,很快转战另一处外景拍摄地——华夏西北某处荒无人烟的戈壁。
由于这段剧情需要拍摄的内容比较多,距离最近的城镇又很远,若是每天打个来回,路上就要花掉大半天,剧组干脆给每一位主演配了辆房车当住所和化妆间,其余配角、替身和工作人员继续住帐篷,拍摄期间直接驻扎在戈壁滩上,直至拍摄完毕。
开往拍摄地点的途中,江岛躺在豪华房车的床上,忽然就想起之前那次在车展的时候,他跟楚印龙躲在房车狭小的空间里听到的那出“好戏”。
他忍不住笑,摸出手机给楚印龙发信息:「房车不错,回头买一辆,我还没在房车上做过呢!」
楚印龙几乎秒回:「……别学坏。」
江岛继续皮:「要不,晚上来我车里住?」
楚印龙:「我看你是生怕剧组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与此同时,作为楚印龙工作室自己的团队,后勤、造型和化妆组自然还是之前拍摄《赤枭行动》的那些人。而许久没人说话的“赤枭后勤化妆造型抠糖群”正式更名为“龙之岛鬼面樽糖厂”,再次热闹起来。
造型:「@后勤你给我出来!为什么安排了这么多辆房车?我哭给你看[大哭]」
后勤:「这锅我不背,车的数量是杨助理吩咐的,我也想让龙爹和小岛住一起啊[大哭]」
化妆:「哈哈哈哈不至于吧你俩?他俩就算真的在一起了,毕竟还没公开,总不能在剧组里表现得太过分嘛!」
谁知,大家的“失望”并没有持续多久,江岛和楚印龙住进同一辆房车的机会就来了——饰演配角的女演员因为戈壁昼夜温差太大又赶上生理期,还闹水土不服,生了场小病,虽然不严重,但也暂时不适合住在保温性比较差的帐篷里。
于是,江岛就把自己的房车让了出来,跑去蹭楚印龙车里的沙发。
“跟他们说是蹭沙发,可楚老师不会真的那么狠心,让我睡在巴掌宽的沙发上吧?”
当晚,江岛洗完澡,毫不客气地滚上楚印龙车里的大床,笑嘻嘻地耍赖:“分半张床给我,我会付报酬的,比如……以身抵债?”
楚印龙掀开被子上床,把人往里推了推,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乖一点!别在外面别胡闹。”
江岛用牙尖咬着下唇的边沿,朝楚印龙露出一抹坏笑:“你轻一点,我不出声,大家都睡了,没人能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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