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少爷……
沈亦也终于明白他被安锦芙憎恨的原因是什么了。
因为丈夫的性取向让她对所有喜欢男人的人都充满了怨恨,恰巧沈少爷又是个高调的人,为爱一掷千金,还光明正大地跟唱戏的男人宣布情侣关系,好不大胆。
估计关于沈少爷兔儿爷的消息早就传遍全城了吧。
所以他才能成为安锦芙的眼中钉。
几人终于理清了整个故事的脉络去向。
段望生心目中的丁香姑娘是男人,还不止一个男人,他不但取向不正还三心二意,情-人一大把;而那个所谓杀了段望生,在他枕边留下白丁香的人,毋庸置疑就是满腔仇恨的安锦芙了。
江衍建议道:“我们三个现在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安锦芙不会一直躲起来,只要找到她并且完成【取丁香之血告慰亡魂】的任务就可以了。”
于嫣问:“那我们怎么取血?难道要杀了她吗?”
“一滴血也是血,手指头扎一下就可以了吧?”沈亦有些不忍,“没必要杀人。”
“可是她会乖乖让我们取一滴血吗……”
三人还在讨论,就看到不远处段家俞神色匆匆地小跑过来:“丁香……那个丁香又出现了!”
江衍眉峰敛起:“在哪?”
段家俞立刻带着三人来到灵堂,只见段望生的棺椁上放着一束丁香,而段家俞又指了指灵堂后面的三个房间:“那几间房子里也都有!”
“你们要不要去分头看一看?”
于嫣正打算往身后的房子里跑,却被江衍一把拦住了。
她有点不解:“怎么了?不去看看吗?”
“去了你就得回到刚刚那个密室去了。”江衍抬眼看向段家俞,“据我所知,段望生没有弟弟。”
“更没有那种,人前脚刚死,后脚就在他灵前大展手脚的堂弟。”
段家俞焦急道:“你在说什么啊?”
然后又拉着离他最近的沈亦往旁边的屋子去:“你不信跟我去看看啊!走,咱们俩先过去……”
沈亦连忙躲开,反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这只手腕纤细白皙,虽说段家俞身量矮,却不至于长着一身女人似的骨架。
段家俞对上沈亦质问的视线,终于放下伪装,勾了勾唇,喉间传来女人的声音:“前脚刚跟我畅谈人生,答应给我做一辈子饭的,后脚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她抬手顺着下巴的部位一撕,属于段家俞的人-皮-面-具被摘了下来,露出安锦芙精致的脸。
“居然是……安锦芙?!等等,她怎么变年轻了?!”于嫣被抓走时并没有看到安锦芙的脸,顿时觉得错过了一万个细节。
安锦芙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沈亦,盯得他头皮发麻:“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们都一样,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目光恨恨地看向江衍,气道:“一个戏子而已,有什么好?能让你们一个两个不顾他是男人,都为他倾心?”
沈亦非常想替江衍辩白几句:“被人喜欢也有错吗?错的是段望生,你不能把责任连带到其他不想干的人身上来。”
“你果然很喜欢他。”安锦芙嗤了一声,“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那么放过你。”
“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人!我嫁过来之前,料想过丈夫会出-轨,也料想过会有难以化解的婆媳矛盾,甚至连丈夫家暴都想过了。”
“这些我都不怕,可偏偏……”安锦芙红着眼睛,“偏偏我的丈夫喜欢男人!”
“他压根一辈子都不会正眼瞧我一眼,我根本就是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感情的牺牲品!”
其实安锦芙的经历还是很让人同情的。
同妻。
被隐瞒、被欺骗、被彻彻底底耽误的一生,是所有女人想也不敢想的恐怖经历。
可安锦芙的重点显然错了。
沈亦蹙了蹙眉,纠正她的说法:“我们没有见不得光,至少我和江衍没有。”
“见不得光的只有段望生。”
“取向不是错,错的是隐瞒和欺骗。”
“段望生即使喜欢的不是男人,他也会是一个三心二意到处沾花惹草的混蛋。你该埋怨的不是我们这些跟他有着同样取向的人,而是他凭什么利用你做挡箭牌,让你成为牺牲品。”
沈亦认真地说:“你有一万种选择,却偏偏走了最极端的那种。”
“就像你不喜欢吃香菜,但却不能代表爱吃香菜的人就是错的,更不能因为别人喜欢香菜,就对他们恨之入骨,甚至想要永远消灭掉这个种群。”
沈亦指着一旁的江衍,说的坦坦荡荡:“我喜欢他的事情,从来没有遮掩,也从来没有分心。”
“我对他的喜欢不关乎性别,不关乎地位和身份。这样美好纯真的感情,凭什么成为你迁怒的对象?”
第十四章
或许在过去那些信息交流并不发达的年代,人们根本不懂得骗婚这个概念。
女性长期处于压抑服从三从四德的教条环境里,潜意识里会认为被喜欢男人的丈夫骗婚,是会被人不齿和笑话的事情。
所以多数女性会选择隐忍,甚至连提出分开的权利都没有。
安锦芙显然就是那个牺牲品。
沈亦的话她似乎回味了很久,这才苦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动手吧。”
她伸出手腕,目光决绝:“不是要取丁香之血告慰亡魂吗?来吧。”
细白若葱的手腕上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沈亦却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用一个受害者的血,去告慰施暴者的灵魂,这实在是说不通的道理。
再者,不论是戴望舒的《雨巷》,还是段望生心目中的那个丁香姑娘,代表的都是他们心中的希冀。
安锦芙会是段望生的心之所向吗?
于嫣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在沈亦耳边小声道:“怎么取血啊?用刀子剌个口子吗?”
不对。
安锦芙整个人的人设在此刻虽然是痛苦失望的,可当她伸出手时,却并没有太多的犹豫。
似乎在期盼着他们这么做似的。
江衍也早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为什么在安锦芙的化妆室里并没有看到那张枯老太太的人-皮-面-具?为什么在扮成老太太的安锦芙消失时,她的鞋子还在地上?段望生的丁香姑娘到底是谁……
还有诸多疑问未解,所以这绝不是正确答案。
沈亦皱着眉,口中喃喃念着《雨巷》的诗句: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他突然明白了一点。
段望生时常念叨的那个丁香一样的初恋,其实并不存在。
他喜欢男人,又见一个爱一个,不论是怎样的取向,他都是一个花心不忠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丁香姑娘让他夜不能寐难以忘怀?
他为了富足的生活骗取安锦芙的婚姻,他为了私欲追求江衍,又同时与多个男人保持情-人关系。
他从不考虑对他人的影响或伤害,只顾自己……
沈亦瞪大眼睛,和江衍对视了一眼。
对方显然也明白了其中缘由,默默朝一旁的棺椁走去。
果不其然,安锦芙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于嫣有些不解:“你们这是干嘛啊?”
沈亦看向安锦芙的目光很柔和:“在这个副本里,其实你根本不是主角。”
“你只是那个被渣男戕害一生,却又始终狠不下心来的人。”沈亦道,“就连对待我们这些玩家,你都只是暂时抓起来,并没有直接淘汰掉。”
“当然,如果鲁秋山没有做的太过分的话,你可能也不会对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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