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川体力极度有限,挣脱不开:“陈述!”
“嗯?”陈述先答应他一句,才道,“张嘴。”
“你——”
陈述俯身从茶几拿过药盒,听他还有异议,索性直接扣住他的下颚,捏开他的脸颊,把药倒进他不得已张开的唇齿内。
严景川猝不及防,还没反应,玻璃杯沿又抵在唇边。
陈述喂过水,问他:“怎么样,好点了吗?”
“……”严景川脸色黑臭,蹙眉呛咳两声。
作为狗时被陈述强迫就算了,回到身体却还被陈述强迫吃药。
此时此刻,他心底对于陈述的火气早已压过头疼。
见他久没回答,陈述正要把人扶正,才注意到他衬衫的衣领被不小心洒落的水迹打湿。
“不好意思。”
严景川回神,抬眸看他。
这个男人也会道歉?
陈述伸手解开严景川衬衫的第一粒纽扣。
严景川脊背微僵,蓦地抬手按住他。
陈述把纸巾塞进他的衣领,闻言和他对视:“怎么?”
“……”严景川沉默片刻,“我自己来。”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刷卡进门的声音。
张时开门进来。
一眼看到客厅沙发上的场景,他还搭在门上的手僵住了,清晨宁静的眼神逐渐瞪起,心跳又不争气地受到刺激,开始狂跳。
这是,什么情况……?
张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瞟向紧紧相拥的两人。
光天化日!
朗朗乾坤!
白日宣——
等等?
旺财还在严总腿上??
张时大为震撼。
您二位的癖好真特殊啊!!
见他进门,加上严景川的体力好像也恢复了一些,陈述松手,把他扶正坐好。
严景川黑沉的脸色却难以缓解。
张时顿时忐忑不安。
“严、严总……”他磕绊着说,“对不起,打扰……呃,我等等再来……”
“站住。”
听到严景川的声音,张时逃跑不成,只好咽了咽口水,又转回身:“严总?”
陈述已经起身:“严总身体不舒服,刚吃过药。”
张时一愣,忙快步过来。
严景川看向陈述。
分开一夜,对他的影响就这样明显,他还是不能让陈述离他太远。
“今晚——”
“对了。”陈述打断他,“MV提前拍完,我今天返程。”
张时低着头,眼神瞄着严景川。
严景川顿了顿,当即改口:“正好,你跟我一起回去。”
陈述说:“你也今天回去?”
“嗯。”严景川摩挲着手杖,补充一句,“如果你的拍摄没有结束,今晚你要独自住在这里。”
张时深深低下头。
陈述不疑有他:“你几点出发?”
严景川说:“早餐后。”
脑海里的刺痛还没得到缓解,必须越快越好。
—
几小时后。
陈述从拍摄地回到住处。
严景川在路上就几度昏睡,下了车,陈述到他车门一侧,俯身去接。
张时张了张嘴,想到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严总向来不喜欢和别人身体接触,只要清醒,绝无例外。
可陈述对严总来说,似乎算不上别人,而且车上没备轮椅,陈述如果不帮忙,严总怎么下车都成问题。
然而下一秒。
他眼睁睁看着陈述把旺财从严总怀里抱出来,转身离开。
“…………?”张时傻眼了。
“陈先生!”
陈述回脸看他。
张时笑容僵硬:“陈先生,您这就要走了?”
陈述反问:“还有事?”
早上帮严景川吃药,是因为张时不在身边。
现在有张时在,严景川应该更倾向于被熟悉的人帮忙,而不是他。
之前还卿卿我我,这么快就不管严总了??
张时自认见识到了陈述的绝情,只好主动请求:“陈先生,严总身体还没好,麻烦你扶他上楼休息吧?”
闻言,陈述往车内看了一眼。
严景川正抬手按住身前椅背,只有一只脚踏出车门外,落在地面,他脸色依旧带着苍白,胸膛起伏的幅度略微偏大,握着手杖的手背骨节发白,却久久没有起身。
听到张时的话,他抬眸看过来,淡声制止:“张时。”
张时只好退到一旁。
严景川闭眼缓和片刻,还没继续动作,身前忽然覆下一片阴影。
陈述把旺财的牵引绳随手系在腰间皮带,再次俯身到严景川面前。
严景川抿唇。
除了眼前这张脸,他的视野一片模糊。
分明和那只狗相处几个小时,他脑海中的刺痛却只有轻微缓解,不再消失,随着时间愈久,昏沉愈浓。
这份熟悉的体温包裹过来,更浓的困倦顿时席卷。
“严总?”陈述单手按在严景川身后椅背,再抬手扶在严景川侧脸,拇指抵起他的下巴,让他抬头,“醒醒。”
张时看得胆战心惊。
“抱住我。”
听到陈述的声音,严景川紧握手杖的手紧了又松,终于顺着他的力道揽在他的脖颈。
算了。
即便不同意,陈述也不会听他的。
没有意料中的挣扎,陈述转脸看一眼严景川的侧脸,才回手挡在他脑后,扶他从车内站起来。
张时忙走在两人身前开门。
陈述单手扣在严景川腰间,扶他进门上楼。
顾及他在下属面前的面子,直回到他的房间,张时转身去倒水,才把人打横抱起,走到床边。
半睡半醒间,严景川几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作为狗时被陈述抱在怀里的次数太多,他惯性放松身体,下意识枕在陈述肩颈,阖起双眼。
陈述挑眉,低头看向严景川。
这么累?
再把他放到床上,还没动作,张时一手拿药一手端水,慌忙从门外进来。
“严总?”
严景川躺在床上,呼吸已经绵长,对外界毫无反应。
陈述蹙眉:“他昏过去了,打急救电话。”
张时叹了口气:“不用了,陈先生有所不知,这是严总车祸后的老毛病了,不用去医院,过几天就会醒的。”
之前都是隔几天才醒一次,这一次醒了这么多天,他还以为严总痊愈了,没想到不是。
见他对严景川的情况很了解,陈述没再过问。
没多久,大队的医疗人员和器械涌进这个小小的房子,挤得人满为患,分批走进严景川的房间忙碌。
陈述被困在卧室,索性去了一趟公司,准备下一首MV的录制。
他回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房间里也安静下来,只留下一位医务人员留守看护。
陈述没去干扰对方工作,径自回了卧室,把怀里从下午睡到现在的旺财放在床上,去浴室洗了澡,把旺财的饭盆填满,也上床休息。
—
深深浅浅的刺痛昏沉终于消失。
严景川缓缓睁开双眸。
一眼看到面前放大的陈述的脸,严景川掌下用力,狗脸冷沉。
怎么会又回到狗的身上。
难道和旺财待在一起,还不足以支撑他永远清醒?
没给他太多时间思虑,陈述也醒了过来。
看到安静窝在枕下的旺财,他轻笑道:“今天这么乖?”
话落捞起旺财亲了一记,抱起它到床下。
最近旺财每天疯闹,他已经让它在狗笼安家,昨天见它睡了一下午还没醒,才放在床上,方便及时发现它的异常。
没想到睡了一天,它的性格也恢复到以前。
严景川前额顶在他臂弯,借此擦去他吻在额头的麻痒触感。
只是还没见效,就被他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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