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贼心虚一般地关闭了房门,看着里面厚厚的信件,心里范起难以言喻的……又羞涩又思念的酸涩感。
信封里还有柏鹤找到的珍珠,个头很大。
信件像是每天都在写,但是可以看出写信的人许多时候都很繁忙。因为有时候一张纸上只短短写了几句话,有时候一张纸上甚至只有一些简单的图案。
“看到这颗珍珠的时候,就想留给你,你务必做成头冠,等你我相遇时,戴给我看。”
“今天看到一只傻乎乎的螃蟹,看起来像是被我捉弄过的你。”然后附着一张图纸,就是他说的傻乎乎的螃蟹。
“傻子,写信也不忘记编排我。”沈黎笑着摇摇头,眼眶不觉有些酸涩。
“今天受了点小伤,需要你在梦中抚慰我。受伤的地方在小腹,手感应该还算不错。”还画了一张自己衣衫不整,半露出胸膛和腹部的半身像,腹部有一条不长不短的伤疤。“不过不用担心,不算疼,只是小的争斗。”
沈黎一看这个腹肌,想起这具温热的身体曾经紧紧抱住过他,又想到自己曾经不经意地摸过这个身体腹肌的良好触感,不由得耳朵都红透了。
“沙滩很不错,就是白天有些热,晚上有些冷。练兵一天了,鞋子都是沙子,脸也晒得有些黑了。不过你给我寄的那些绿色涂液和乳白药膏很好用,让我觉得脸上清凉清凉的。”
不然再多寄一点,免得他在那边不够用,真会撒娇啊,沈黎这样想着。
剩下的信纸全是闻柏鹤画的益州风景图,不过他很心机的把自己的身影藏在画的某个角落,还坏心眼地叫沈黎找,若是找不到,就算沈黎犯了一个错,以后他会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沈黎又好气又好笑地翻开最后一幅画,画的背景是海,海上有个巨大的帆船。帆船上并立着两个人影,衣袖与衣袖亲密地纠缠在一起,一高一矮,一个身穿朱红骑装,一个身穿青色长袍。一看就知道是他和闻柏鹤。
沈黎叹息一声,闻柏鹤与他,在这个时代相遇,或许是对的,或许又是错的。他对待这段感情,是认真又坚定的。只是他不确定,将闻柏鹤拖入这段感情里,到底是对是错。他是王爷的孩子,沈黎不会因为身份产生顾虑,但是他害怕柏鹤会扛不住这个时代赋予他的压力。
不过他没有时间多想,因为拍卖会如期举行了。
来自各地的商贩、豪商,甚至一方大员都来这里凑了热闹。除了想要买到心仪的琥珀工艺品或者琥珀原石之外,还想见一见沈城主这位一方大员。
沈黎也意思意思出场了,此次的拍卖会,谁都知道背后的真正主持者是他,所以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他主持了开幕仪式,简单概述此次拍卖的精品和压轴的物品,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便退居幕后,将主场让给了拍卖行的拍卖员。
前面拍卖的,不过是一些首饰,虽然成色很好,但是都不是价值连城之物。
小商贩盯着这些物品,打算拍卖会一结束,就到幽州官办的琥珀工艺店进货,像这样制作精良,又可以大批量生产的饰品,价格不会很高,但是很受富庶地方的夫人小姐的喜欢。
也有一些谨慎的商贩,想近距离观摩,就下手买了几串赏鉴。
佛像果然遭到了哄抢,一群人竞价几个难得的大件儿的佛像。叫价一个比一个离谱,一座观音琥珀像,居然叫价到一千两!
沈黎承认这座观音像看起来就宝像天成,极其庄严肃穆,但是有江南的豪商愿意出这样多的钱财买一尊佛像,确实将他吓住了。
最后这尊佛像的成交价是一千二百两,获胜的是来自江南的富商卫家。卫家本来就是皇商,这样有钱,也是正常的。
余下的几尊佛像,也有拍卖到千两以上的,不过大多没有到一千二百两。不是没有人想用权势压人,只是沈黎早就做好了安排。
所有参与竞价的包厢,都是水泥建造的,在外面看,形状及其古怪,像是巨大的圆柱形宝塔,顶是尖的,还竖着一根古怪的棍子。(其实是避雷针)。
大大的窗口探出外墙,与竞价和看珍品的窗口那一面是相对的,吸风透气还凉爽,但是隔壁的人,哪怕推窗向外看,也看不到隔壁窗口是什么情况。哪怕刚好是坐在隔壁,也相互不知道旁边的隔间是谁。
上楼的楼梯,也是暗道,从地下登上螺旋楼梯,哪怕是刚好在一个楼梯遇到,也不知道那人最终会进入哪一号房间。
参与喊价的,都是身边的仆从,所以旁人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喊价。想用权势压人,不许人竞价,根本行不通。
另外,也符合低调的土豪们的要求,有些低调的富豪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有钱,这样的保密工作,会让他心甘情愿掏出自己的钱财,买下自己钟爱的东西。
拍卖行的人站在圆柱中间的高台,在第三层楼梯的某一个入口,进入一处暗道,再通过暗道,到达树立在中间的高台。
所有的展示品,都在那里展示,而且每个人都可以看见珍品的模样。但是每个人,都不清楚和自己抢东西的人是谁。
一些打过歪脑筋的人非常生气,这些人身边总有一些能人异士,纵然买不起,也可以在回去的路上用各种方法让真品和赝品掉包。
可是拍卖行搞得跟做军火生意一样严密,谁他娘的知道,拍卖之后该掉包哪些人的东西
第130章
蓟州的商贩和农民们迎来了收入的高峰期, 各地行商络绎不绝地穿梭在大街小巷,凡是一些新奇的商品,都颇受那些行商的青睐。尤其是当地的一些特有、适合被长途运输的甜点、工艺品、绣品, 特别受欢迎。
商贩一多, 客栈就住满了。许多灵活的人家, 就会以低廉的价格, 将自家多余的房间租出去, 日结租费,这样行商们就会没有什么顾虑地租住了。
有些客商幸运地住在了水泥房中, 水泥房的墙壁被刷成了白色,地上还铺了木质地板, 衣柜、书桌、饭桌、椅子、沙发一应俱全,干净、整洁,空间也很大,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更让人惊奇的是, 住在这里的人,早起不必倒夜壶,因为房子里有厕所, 且与一般庄户人家的旱厕不同, 非常干净,几乎没有异味, 如厕完毕,用水一冲就行,方便极了。
客商们啧啧称赞自己居住的水泥房,“真结实啊,看着估计地动都不能让这种房子摇晃。”
“很好打扫,我那间还有什么阳台, 阳台上种着些花花草草,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
“沙发咱们去进点带回去吧?这沙发,我躺上去的时候,觉得骨头都要酥了,这也太舒服了!”
“何止这沙发?我看这庭院里漆成乳白色的秋千摇椅,就非常不错。这秋千摇椅,人坐上去,再靠着那靠背,慢悠悠地在花影中荡来荡去,吹着凉风,嗅着花香,简直是人间一大快事!”
“哈哈哈,还是你会享啊!”
几个客商谈笑中,就给幽州的家具工坊带来了价值不菲的订单。订单如同雪花,飞向了各个本地商贩的家里,工坊也不得不叫工匠们加班加点的干活。这时候没有什么人反抗加班,只觉得赚取双倍甚至三倍工资的机会很少,个个乐得加班工作。
路一甚至因为跟沈言学了几句方言,这几天因为帮了几个外地商贩,和本地的工坊坊主谈成生意,赚了几笔不菲的赏银。后来看他干得不错,那些客商便出手将路一囤积的那些货直接买下来,让他没有顾虑地跟着他们,当做翻译和向导,一起谈生意去。客商非常高兴,因为一些本地工匠虽然很有手艺,但是因为语言不通,又不敢相信外地人,就不愿意跟他们谈生意,带上路一这个本地人就不一样了,因为有本地人当中间人,来自不同地方的人相处的时候,仿佛是陈旧的齿轮被上了润滑油,磨合得非常顺利。
路家也因此受益良多,因为路一有意将这些准备收购一些粮食、蔬菜、或者棉花的商贩,引到他爹娘和大伯大娘住的旗山村去,将家里的陈粮新粮,还有棉花甚至家里的女眷纺织的棉花都收购走了。
路爹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十二吊钱,这赚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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