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落地镜里面色苍白的自己,用手整理一下头发。
可镜子中的人却怎么看都不像他。
落寞、衰颓、毫无生机,像是枯萎凋零的秋草。
往日总是从容自信的笑容,再也没有了。
他不是主角,只是一个故事里随波逐流的炮灰NPC,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个小说构建的世界里都如此不堪一击。
自负如他,原来也会输得一败涂地。
或许镜子里的他才是一个炮灰本该有的模样。
难道真正的凶手就只有席寒才配找到……他们这些人就只能被剧情左右,毫无还手之力?
洛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一直以来他都错了。
他真正的对手不是凶手,也不是黑暗精灵,而是这本小说的作者。
如果不是作者刻意这么安排,这一切死亡也就不会发生,所有人说不定都相安无事的活在这个虚构的世界。
可关键是为什么作者非要打破?
除非,崩坏的结局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这场案件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个首尾相接的故事,反派应该从一开始就出现了,所有伏笔也从一开始就已经埋下。
但作者会让任何人都怀疑不到他。
或者可以反向思考,最没有嫌疑的人就是最有嫌疑的。
这本书里到底有谁符合这个条件。
想到这,洛桉失神的眼中忽然泛起一道光。
*
姜沉跟易文杰开车来的路上,易文杰还在心里打腹稿。等两人到了洛桉家门前,姜沉按响门铃,易容文杰一下紧张的抓住了姜沉的胳膊。
商量道:“不然还是你来吧,我怕我一开口忍不住哭出来……”
姜沉看他一眼:“那刚才你还自告奋勇的要来。”说着推开他,自己站到门前,等洛桉开门时,他就先喂了定心丸,“洛桉,殿下他在收容所那边已经没事了。皇室那边的人也都赶到现场,大家都在。”
本以为洛桉一听到江既遥的消息就会悲痛的嚎啕大哭,然后不停的追问他们现在的状况,可没想到洛桉开门的时候反而还笑起来:“没事就好。”
说着还提起手里的饭盒摇了摇:“正好晚饭他不回来吃,我给他带过去。”
“……”
“……”
两人默默的对视一眼,心里不禁怀疑刘显意刚才到底是怎么跟洛桉说的?
感觉洛桉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呢!
等三人上了车,姜沉还在透过后视镜不断往后看,看洛桉还有时间看通讯器,有些怀疑是不是大皇子出事,对洛桉的打击太大,把人刺激疯了。
本来在赶来的一路上,他们都在商量该怎么跟洛桉隐瞒一下殿下的病情,好让他不至于情绪过激昏过去。
可如今看来,好像反而应该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然待会见到殿下,恐怕他整个人都要吓傻了。
姜沉刚要开口,洛桉就抢在前头:“对了姜哥,我舅舅应该跟我老公在一起吧?”
姜沉跟副驾的易文杰对视一眼,眼神交流道:刚才都是我说的,现在该你上了!
过了一分钟,易文杰才磨磨唧唧开口:“因为案发前,您舅舅跟殿下在一起,而且案发后也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不过后来经过证实他当时在楼上救人,已经排除嫌疑,只是龙皇不肯放人。不过您放心,刚才已经跟精灵国度达成协商,只是需要暂时观察一段时间,过几天人就能放了。”
听到只是被临时观察,洛桉微微松口气。
这次是他拜托舅舅过来帮忙的,舅舅要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外公他们。
洛桉:“那待会我能见舅舅吗?”
易文杰:“当然可以。”
说完怕洛桉担心又加一句:“您放心,观察室都是按五星级酒店配置的,里面的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您舅舅。”
悬浮车在帝都上空疾行了三个半小时,才抵达他们说的巨星兽族收容所,其实刚才在车上,洛桉就已经用通讯器搜索了一下。
就跟江既遥之前说的巨型幼崽育儿园差不多。
专门为体型巨大的兽族崽崽提供的原生态居住体验馆。
可江既遥又不是崽崽,怎么也给他弄到这来了?
等下车后,洛桉就看整个馆外都停满了黑压压的悬浮车,车头上有龙标的就占了一大半。
等洛桉刚一踏进旋转门,就听到馆内某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头顶的吊灯都忽明忽暗了几下。
洛桉震惊道:“什么?”
姜沉垂眸蹭了蹭鼻子。
易文杰坦言道:“好像是殿下……”
等隔着玻璃防护层,看到人造雪地里趴着的雪镜龙时,洛桉才终于理解到他们说的不是人形是什么意思。
原来就是变回发育前的兽形——一只真正的巨龙。
如果不是巨龙的玻璃门上贴着江既遥的名字,估计洛桉就算看见也不会把它跟江既遥联想到一起。
如此庞然大物。
即使一动不动的趴在雪山上,身躯也足以覆盖住旁边的两座人造山,那两个翅膀如果煽动起来,估计都能制造出一场不小的雪暴。
脖子上缠着绷带,应该是被注射过麻药,闭着眼神情恹恹的,偶尔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会睁开一条细缝,露出银色的竖瞳打量一下。
雪白的鳞片与周围雪景似乎要融为一体,一动不动的蛰伏在雪山间,看向玻璃门外的人,眼瞳冰冷漠然,毫无情感,就像一头真正的猛兽。
洛桉被刘显意牵引着走到跟前,隔着玻璃看里面的巨龙,刘显意一边安慰一边跟他交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在案发现场部长就已经变成这样,整层六楼几乎报废了一半,主脑也被严重损毁。医生说后颈专门控制人兽形态转换的异变体被挖走,以目前的医学水平看,还制造不出人造腺体。如果要移植别人也行,但殿下的品种实在太稀有,目前整个帝国在注册的也就只有他一只雪镜龙,更别说找到其他器官源。”
说到这她又看向洛桉:“不过希望还是有的,皇室那边已经请了多位医科领域的专家,成立科研组在制定研究方案,相信用不了几年就会有结果。”
洛桉看着里面小憩的巨龙,忽然跑题的想,自己带的饭盒,好像有点小。
他问:“当时司法部应该有录像吧?”
刘显意遗憾道:“监控系统被破坏,没找到有价值的证据。”
洛桉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一连几次都是如此,要是这次能找到,他反而觉得有鬼了。
“有案发现场的侦察录像吗?”
刘显意有些惊讶的看了洛桉一眼,原以为发生这种事,洛桉可能会悲伤的不能自己,可现在来看,他好像比平时还要镇定自若。
传说有种人越在痛不欲生的情况下思路就会越清晰,她嗯一声,去包里拿通讯器。
同时对洛桉更心疼了,才刚生下幼崽,伴侣就出了这种事,他还要振作起来去寻找凶手,真担心这么下去他会扛不住。
洛桉看了眼视频,主脑房确实如刘显意说的一样损毁严重,就算有证据估计也早就砸没了。
不过密码门倒是好好立在旁边,上面还有一个血红的数字2。
看着那枚数字,洛桉却一下皱紧眉头:“这跟之前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听他这么说,法检科的其他人也围过来。
负责多年字迹鉴定的易文杰惊讶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现场的数字是沾着血抹出来的,不是手写,这种情况是很难做鉴定的。
洛桉放大上面的2给他们看:“虽然跟前几次的字迹很像,但这个2开始笔触晕染的很重,说明在写的时候这个人犹豫过几秒,之后才把这个数字填补完。这跟之前那种肆意张狂截然不同。”
能明显感觉出,前者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轻狂病态,而后者感觉更像是个居心叵测的阴谋家。
最关键是,洛桉把下一张拍摄江既遥通讯器截屏的图片调出来:“在案发前,舅舅已经提醒他门外有危险。而且他也回了好,这时候没理由不提高警惕,可为什么凶手还是能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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