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笑,怎么瞧都像是再说:敢说个试试?
叶清砚低咳一声, 干脆装傻, 打算装不认识:“臣见过皇上,不知皇上找臣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殷崇将他的心思猜得透透的,却也没打算这时候真的表现的太过直白, 以防真的把人吓走。
虚世时他之所以这么痛快开口,是想着两人只剩最后一关, 那时他以为结束后再也见不到人,自然着急。
可如今人就在眼前, 他们很久的时间朝夕相处, 殷崇就没这么急了,循序渐进, 将人彻底收入网中。
殷崇一改刚刚的强势, 手指轻轻点在御案上:“叶卿家觉得朕寻你来所为何事?”
叶清砚幽幽瞥他一眼:他敢说,他敢听吗?
叶清砚露出一个得体的笑:“这臣哪里敢随意揣测圣意。”
殷崇:“无妨,叶卿家是吾大殷的功臣, 这几年听闻业绩突出,为百姓鞠躬尽瘁,让朕深感欣慰。这次召叶卿家回京, 是为辅佐朕治理好大殷,叶卿家觉得如何?”
叶清砚狐疑,还真跟他正儿八经谈论起朝堂了?
接下来小半个时辰,叶清砚就听上首这位将最近几年朝堂的局势以及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叶清砚甚至都出现怀疑,他难道真的想差了?这厮真的把虚世现世分得清清楚楚的?
叶清砚:“……”感情就他一个纠结这么久?
可为啥这么不爽?
殷崇将他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不动声色眼底闪过笑意,看来第一步挺成功的。
等叶清砚放松警惕,第二步也可以跟上了。
殷崇一直等叶清砚瞧着倦了再等些时候要到入虚世的时辰,才终于肯放人,让叶清砚可以回去了。
只是叶清砚离开前,殷崇开口:“叶卿家的职位朕一时还没想好,毕竟叶卿家离京三载,等明日早朝时朕会在金銮殿上宣布,叶卿家应该会来的吧?”
叶清砚:“这是自然,臣自然会准时进宫的。”
直到叶清砚离开,殷崇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只是随着大总管弓着腰小心翼翼踏进御书房,他才懒洋洋收回视线:“如今叶大人住在何处?”
大总管心头一跳,不知为何总觉得皇上似乎心情不悦,他头皮发麻,愈发小心:“暂、暂时住在禹王府。”
殷崇周身的气息沉下来:“哦?”
大总管浑身一激灵:完了,皇上这是看上叶大人了?所以觉得禹小王爷与叶大人住在一起也不高兴了?
大总管立刻提议:“禹王府毕竟有重兵把手,时不时也不便,奴才也觉得叶大人住在那里不太妥,前些时候相爷府被抄,府邸空了出来,让叶大人住进去也是极为妥当的。”
心里却是欲哭无泪,叶大人只是一个县令,那自然是天壤之别,是万没有资格的,可谁让这位瞧上叶大人了?可怜叶大人这也算是补偿吧。
果然,上首的皇帝心情莫名好了不少:“既是这般不便,那还不去宣旨?”
大总管:??
皇上应该不会是让他现在就让叶大人搬进去吧?
叶大人这可才前脚刚走!皇上你至于这么急吗?难道,难道皇上还要半夜夜深人静跑去私会叶大人,威逼利、诱让叶大人……
大总管:……叶大人好惨。
白日里不仅要给皇上卖命,晚上也要提心吊胆服侍,日夜不得安宁,太难了!
这么一想,他这个大总管其实过得还挺滋润的。
大总管得了吩咐,立刻尽自己最快的速度亲自带着口谕,出宫后,分成两边,一边宫人去将相爷府收拾出来;另外一边则是去禹王府宣旨。
重点是,还务必让叶大人今晚上就住进去。
叶清砚被大太监引着出了宫,马车晃悠悠终于到了禹王府外,结果一下马车,等待他的,是一道即刻搬入前相爷府的口谕。
叶清砚:??
一旁终于将人等到的禹小王爷看到老师活着出宫还没来得及高兴:??!!
啥,老师怎么就要走了?这才住了一晚!
叶清砚神色复杂瞧着大总管:“这是皇上的意思?”
大总管面上为难又不安,弱小可怜又无辜:“叶大人啊,这……这老奴也不敢说也不敢问,老奴这……哎,大人可怜可怜老奴,老奴也就是个传旨的。”
潜台词:他要是办不好也不用回宫可以就地了结了。
叶清砚咬牙切齿,却只能搬走了。
禹小王爷扒着马车的帷幕:“老师……”老师就这么走了?果然阎帝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把他与老师分开,甚至为了孤立腐蚀老师,竟然把前相爷那个收刮民脂民膏的奸臣的府邸给了老师。
老师这般两袖清风,怎么能受得了这种糖衣羞辱?
半个时辰后,叶清砚望着眼前霸气的高门府邸:还、还挺好?
大门听到动静打开,十几个小太监鱼贯而出:“老爷好!”
叶清砚:“…………”
叶清砚再从虚世醒来时,一睁开眼有些刺眼,他抬起手挡住窗棂外透进来的日光,照在他的手指上,映在窗棂上,给人一种恍惚不甚真切的错觉。
叶清砚一时间有些恍惚,直到头一偏,瞧见不远处坐在软榻上自己跟自己对弈的人,猛地坐起身,才想起来自己此刻是在第四关。
大概是昨晚上发生的事太多,太过刺激,让他再见到殷崇竟是有种恍惚的感觉。
殷崇听到动静看过来:“醒了?”
他太过淡定却让叶清砚狐疑眯起眼。
殷崇已经撩起长袍的下摆下了软榻,抬步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落座,望着他,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叶清砚差点没直接把人甩开,挣了挣,没挣开:“皇上这是何意?”
“皇上?”殷崇道:“我是炎云宗的少宗主。”
叶清砚无语:“皇上装傻有意思么?”
殷崇:“这不是装傻,你放心,我分得清现世与虚世。”
叶清砚眯眼:“嗯?”
殷崇却是转移话题:“要不要试试刚送来的吉服?”
叶清砚:??
殷崇道:“我们几日后要结为道侣,吉服昨夜连夜赶制完成,阿生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道侣仪式。”
叶清砚觉得头都疼了:“可我们……”
殷崇:“还是说,我们现世认识虚世之前的感情就是假的了?还是说怨气值不消了?柳宗也不报复了?第四关不闯了?若是你不在意,那我也无所谓,左右……”
“谁说我要反悔了?”他就是不自在,有种仗着旁人不知自己的身份在虚世嗨到飞起,结果发现……
但同样的,他也知道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既然殷崇并非他自己所言的是仁君,那么他来到虚世,难道也是因为现世的身体已经死了?
想到这,叶清砚一扫之前的不自在,心底的担忧占了上风:“你……”
殷崇看过去,温和道:“怎么了?你放心,虚世就是虚世,先过关再说?”
叶清砚到底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他自己当初也没说实话,如今没坦白,倒是也不好非让对方也告知:“你说得对,先过关。”
殷崇:“你放心,我们虚世结为道侣是虚世,现世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是君臣。”才怪。
如果愿意,那就没问题了。
叶清砚果然彻底放下心,有这句话就够了:“我的腿已经没事儿了吧?”原身为了给柳宗采仙草被灵兽咬伤了。
殷崇:“已经完全治好,过几日是柳宗与辛丰宁结为道侣的日子,当天我会带着你过去,以我未来道侣的身份。”
叶清砚颌首:到时候怕是柳宗的脸色会相当好看。
接下来几日,叶清砚都只是在云霞峰养病,一切事宜都是由殷崇安排。
少宗主突然出关又将一个没有任何仙根根骨的凡人带回云霞峰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炎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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