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易正好一边养伤一边看书打发时间,手里的事务都交给了两位长老与萧锐扬以及下面的人,这些书籍为白易和抽空阅看的萧锐扬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白易沉浸在另一个更加宏大的世界中,林文一头扎入茫茫的知识海洋中尽情地充实自己,却不知这晋国内外不少人惦记着白家,更甚至有人对他们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萧锐扬在离开西隋前杀得痛快,黑灯瞎火的,有的人连身份都没曝出来就被萧锐扬一枪扎了个对穿,死不瞑目,等消息传回到幕后指使者的手里,生生气得吐了口血,其中就有晋国的周家与范家,这两个家族都有重要人物参与其中,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场剿匪中,这事还不能公开出去,否则西隋的一众势力就先饶不过他们。
西隋诸事屡屡不顺,临城的周家上空仿佛也笼罩上了一层阴云,连常年闭关的老祖也出关过问家族事宜,将家主与几位族老都召集过来,其中一位缺了条胳膊的族老先狠狠地告了家主一状:“家主让一个女人对族务指手划脚,也许哪一日不等老祖出关,咱们周家就该改换门楣挂上了白氏的姓氏,从去年的小月天秘境开始,我们周家的哪一桩倒霉事不跟她有关系?要不是有她在,那个白家哪里还有上蹿下跳的余地?”
这缺胳膊的族老恨不得将姓白的女人跟整个白氏一棍子打死,要不是那女人,自己怎会少了条胳膊,要不是那女人,自己的长子怎会把性命丟在西隋,有他活着的一天,他就跟那女人以及家主不共戴天,此刻他眼里阴毒的目光能将家主射得千疮百孔。
“老祖容稟,”周家主当然不能接受如此污蔑,“夫人插手族务那是全族通过的决议,因为夫人将一半的白氏产业带进了周家,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才过去了多少年,难道诸位已将此事忘在脑后了吗?夫人对周家的贡献众所周知,难道一两次的失手就抹杀了过去的功绩?再说此次屡屡失手也非夫人过错,难道族老被贼子所伤族兄自请前往西隋都是夫人的安排不成?”
第282章
在周家老祖面前,周家的人分成了三派,有跟着家主走利益一致的,也有与缺胳膊的族老周海池站在一条线上的,剩下的要不是做和事佬要不就做壁上观的,老祖还没发话,这三方人已经吵成了一团。
老祖眉头一皱,轻咳一声,居室里的争吵立即停止,周家主面带恭敬之色却挺着腰杆,并不显得谦卑,居其位养其气,身上并不缺少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目光锐利,英气的面容加上沉稳的气度,虽已近中年但更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魅力,此刻便是受到周海池等人的刁难也依旧从容。
老祖心里对家主还是比较满意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沉得住气,身为家主就是要比任何人都稳得住,目光又转到周海池身上,看到他一只手臂如今只剩下一管空荡荡的袖子,心里叹了口气:“凤姝那丫头对周家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的,当年接受白氏产业的时候海池你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我周家可没有将人用过就丟过墙的习惯,如今的局面谁的对错暂且不论,但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没有凭据的指控。”
周海池一咬牙,面部肌肉扭曲,抬头看向周家主周敬卿,明明对方面无表情在他眼里却成了得意炫耀,心里窝着一团火却不得不说:“是,但海池不认为应该再将与白氏有关的事情交给白凤姝去做,要不是她护着白家那个残废,不管是白家进入秘境的名额还是水离丹,早就到了我周家的手里,我周家至少也能增加两位武王,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白凤姝妇人之仁?我周家对白家倒是宽宏大量了,可白家做了什么?我儿死得好冤——”
最后周海池的声音如同地狱里发出来一样,令听者动容感同身受,有两个族老当场眼睛就红了:“看看海池老哥如今的模样,同去南安城的人就只有海池老哥成了这副模样,敬松那孩子又在西隋被那恶贼……家主,你一向知道海池老哥对敬松那孩子器重得很,如今这情况你让他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他也不是故意要向夫人发难,只是几番不幸都与白氏脱不开关系。”
“唉,没想到当年我周家因为一时不忍给白家留了条退路,如今却养虎为患了,敬卿,对白家应当如何,你应该拿个章程出来了。”老祖叹道。
“是,老祖,敬卿明白。”周家主拱手道。
老祖闭上了眼睛,聚到这里的人顿时明白老祖这是要休息了,一个个行了礼放轻手脚退了出去。
到了门外,周海池可不客气了,狠狠剜了周敬卿好几眼,然后愤而甩袖离去,原本就与嫡系这一脉关系不睦,如今更是将仇恨摆到了台面上。
看着周海池与站在他那一边的人离去,嫡系的人安慰家主:“家主别跟那老东西一般见识,哪回不是他自己想抢功劳,却把自己连累得栽进去,南安城是他自己要带人去抢水离丹,西隋那边也是他自己非要派他那长子去抢夺功劳,哪知碰上个煞星把个寨子一锅端了,他要少蹦跶些,他那长子也许能多活个几年。”
“不过没想到白家跑到那种小地方还能有起来的一天。”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也是他们运道好,谁能想到小月天秘境会出现在南安城外,如果是在我们临城,哼!”
言下之意哪里还有别人说话的余地,“而且那里正好是安家的地盘,让白家跟安家勾搭上了,我们又哪里想得到二皇子会这般上不了台面,真是白抬举他了!”
想想跟二皇子以及范家之间的合作真是亏大了,只可惜他们早早上了这艘船,如今再想下来可没这般容易,至少与大皇子一方的关系没那么容易缓和。
“夫人插在周家和白家之间也是难做人,家主回去好好安抚一下夫人,我相信如果有可能,夫人不会不站在周家一边反而相助白家的。”十几年前夫人就表明了立场。
几人在原地说了话才互相告辞各自离去,周敬卿送走他们后带着近身护卫回主院,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看到家主回来,侍候的人匆匆进去稟报,不一会儿,白凤姝手里搀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迎出来,生得唇红齿白的小孩见到人立即开心地扑过去抱住周敬卿的腿:“父亲,你回来了,母亲刚刚在教我练武,父亲也要看瑞儿练武吗?”
小孩额头明显有着薄汗,周敬卿将小儿子抱起来颠了颠才将他放下,亲自取出帕子将他额头的汗擦拭干净:“父亲与你母亲要说事,等下就去看瑞儿练武好不好?现在先去找你哥哥去吧。”又吩咐下人,“将小少爷送到大少爷那里。”
“是,家主。”
等小孩离开后,周敬卿的脸色就沉郁了下来,径自进入内室,白凤姝莲步轻移跟上去,看周敬卿站定,手刚搭上他的肩要为他换外衣,却被周敬卿向前迈了几步落了空,白凤姝一张姣好的面容上立即露出讶色。
看到周敬卿丝毫不顾及她径自坐到椅子上,白凤姝露出受伤的神色:“卿哥你也认为是我做错了吗?难道这些年我为你为周家做得还不够吗?为了卿哥和周家,我连唯一的胞弟都……
现在阿易不原谅我,连卿哥你也……”
“凤姝,周海池落得如今下场,我知道背后有你的推手。”周敬卿抬头看向白凤姝,深沉的黑眸里看不出情绪。
“我不过是利用了他急功近利的心思,让人多说了几句话他就迫不及待地出手了,后面的事情也不在我的控制之内,当他决定在秘境里对庭锴动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会报复,怎么,他周海池能做得初一我就不能做那初五?”白凤姝扬声质问。
周敬卿眼睛闭上,伸手按了按眉心,眉宇间这才露出疲惫之色:“那些事本就抓不到证据,可他带伤回来,如今周敬松又把命丟在西隋,现在他死咬住你不放,你让我怎么办?就因为周敬松死了,所以就算有什么事老祖也不忍苛责他,南安城,你本不该去的。”
如果白凤姝不去,让周海池那老东西向白家施压,或许会是另外一个结果,就算一事无成也推不到他们夫妻头上。白凤姝对他的感情他还是深信不疑的,当年在白家以及她胞弟之间就选择了他,所以他怎能再置疑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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