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也被周佳怡这一声吼吼得愣住了,在他印象里,周佳怡一向都是温柔可亲的模样,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周佳怡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爱意和崇拜,而不是眼前这个对他疾言厉色的女人。
周佳怡看到陈舒眼里浓浓的失望,心不由得一软,她明白陈舒这些年心里对周锦江多有怨言,怨恨周锦江不近人情拆散了他们,所以才会借着酒劲把不满的情绪宣泄出来吧。
周佳怡的脸色最终还是缓和了下来,走过去用讨好的口吻劝陈舒说:“好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好不好?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陈舒却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眼神看着周佳怡:“佳怡,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给你丢脸了?”
周佳怡摇头,勉强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好啦,你今天喝多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周佳怡有心给陈舒台阶下,陈舒却并不领情,往后退了一步,“你以前不会用刚才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我懂了,你现在也是大老板了,所以就跟那些有几个臭钱就瞧不起人的有钱人一样了!嫌我给你丢人,那你去找别人啊!”
今天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陈舒口中说的,“有几个臭钱”的人,江家一个长辈听不下去了,站起来一脸不高兴地对陈舒说:“陈先生,你这话从何说起啊?你今天来吃饭,我们江家客客气气地招待你,何曾有哪里亏待了你,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难听了吧?”
“抱歉各位,陈舒他喝多了,脑子有点不清醒,他不是那个意思。”周佳怡简直快被陈舒气死了,帮陈舒给江家人道歉完,狠狠剜了陈舒一眼,“陈舒,你别说了!”
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周佳怡就发现陈舒就有点口无遮拦,但因为有爱情的滤镜,她只觉得陈舒是年少轻狂,还觉得那样的陈舒很有魅力。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出了校园,不再是学生了,可这么多年过去,陈舒竟然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副在学校里的老样子,这就不是年少轻狂了,而是没有情商。
陈舒其实内心深处也为自己的经济条件和周佳怡悬殊太大感到自卑,可他越是自卑就越是看重自尊,于是文化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上来了,梗着脖子犟道:“为什么不让我说?既然你看不起我,那今天还带我过来干嘛?存心要看我是怎么被他们奚落羞辱的吗?”
“你闹够了吗?谁羞辱你了?是你自己在羞辱你自己!”
等陈舒闹完,周乔宁和江随终于从洗手间回来了,周乔宁大步流星地走到周佳怡身旁,揽住周佳怡的肩膀,一副过来给姐姐撑腰的架势。
后面过来的江随手里拿着个冰袋敷在嘴边,好像嘴上受了伤一样,江母见了大惊失色,忙过去关心道:“儿子你嘴怎么了?”
江随摇摇头,淡淡说了句“没事”。
“江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三个刚刚在洗手间里说了什么?”江父看了半天戏一直都没说话,但他心里清楚,陈舒是从洗手间回来后才开始发脾气的,而一起去的周乔宁和江随却迟迟没回来,肯定是三个人在洗手间里吵架了,所以一直等到江随他们回来,江父才开口问江随。
周佳怡也转头问周乔宁:“是啊,小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到陈舒了?”
“谁刺激他了?是他自己玻璃心。”周乔宁看着陈舒冷笑道,“是这样的,刚才饭桌上他不是自己说暂时还没找到工作吗?江随就说他们公司有个质量专员的岗位还空缺,要是陈舒感兴趣,可以去面试,我哥也是好心,结果人家非但不领情,还觉得我哥是在羞辱他,姐你说可笑不可笑?”
“八千一个月的工作,这难道不是在羞辱我?”陈舒不服气地反驳,“我好歹也是个英国留学回来的博士,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我才不需要你们这种假情假意的好心!”
“你就是嫌我哥给你开的工资低呗,可后来不是也给你多加了一千吗?你上招聘网站上看看,有哪家公司的质量专员的工资能达到九千一个月的?够给你陈博士面子了吧?”周乔宁面带讥讽,“你要还嫌低,那你自己去找更高薪的啊,可你投了那么多简历找到了吗?学校三四流,专业更一般,以为自己去趟英国就能给身价镀上层金啦,可你也不打听打听,国内早就不提倡崇洋媚外那一套了!就你还拿自己当什么稀罕宝贝!”
周佳怡听完了事情的原委,丝毫没有怀疑周乔宁所说那些话里的真实性。
因为她知道陈舒就是个好高骛远的人,她也劝过陈舒放下博士的身段,别只看眼前的利益,先找一份能学到东西的工作先干着,为以后的发展积累经验,但陈舒不听她的,觉得是那些不录取他的公司有眼无珠,不懂得欣赏他的才干。
她自己也是管理公司的,所以知道江随给陈舒开的条件,已经是他能给的最好的待遇了,根本谈不上陈舒口中的羞辱。
周佳怡以前觉得陈舒有点恃才傲物,不知变通,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毕竟她也不指望靠陈舒养她,可今天陈舒喝多了酒在江家人面前大闹这一场,是真的让她觉得失望,以前在学校里的滤镜也一点点碎成了渣。
陈舒被周乔宁讽刺得哑口无言,周乔宁却还不愿意放过他,继续嘲讽道:“你要是嫌外面的公司给你开的工资低,也可以来我家的公司工作啊,你要三万五万的工资我家都开得起,可是你自己不愿意的不是吗?这个看不上,那个也不愿意,一个大男人,快三十岁了还没一个正经工作,你是准备让我姐姐养你一辈子?”
周佳怡怕矛盾更加激化,忙抓住周乔宁的手臂,低斥他:“周乔宁,你也少说两句!”
“谁要你姐姐养了?”陈舒一直端着清高的姿态,就是怕被人说他吃软饭,顿时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就算饿死,也不可能要你们周家的一分臭钱!我嫌脏!”
周佳怡不敢相信陈舒竟然会说出这种极端的话,“陈舒你说什么?”
周乔宁怒从心起,上前一步,指着陈舒的鼻子冷声质问:“你给我说清楚,我周家的钱哪里脏了?”
陈舒往江随那里瞟了眼,回忆起洗手间里的那不伦败德的一幕,是他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无法忍受的,不禁嫌恶地皱起眉头,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做出那种脏事,我都替你说不出口!”
“是啊,我们钱来得都是脏的,哪比得上你陈博士清高,视金钱如粪土。”周乔宁哂笑,“不过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脏,你敢不敢说清楚?”
陈舒嘴巴张开正想把他在洗手间里看到的那一幕说出来,但看到周佳怡又闭了回去,他虽然在气头上,但也不是理智全失,要是把周乔宁和江随的事说出来,不仅会让周家颜面尽失,还会得罪江家。
陈舒虽然不喜欢周家其他人,但心里毕竟还爱着周佳怡,自然不愿意和周佳怡闹翻,所以只能选择缄口不言。
周乔宁赌的也就是陈舒敢不敢说出他在洗手间看到了什么,陈舒要是敢说,先不说其他人会不会信他,首先周佳怡肯定会对他失望透顶。
所以周乔宁赌八成陈舒不敢说出他看到了什么,但他现在不说,就算之后再告诉周佳怡,周佳怡也不可能信他了。
“说不出来是吧?”周乔宁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亏你还是个博士,读了那么多书难道不知道人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吗?今天我就当你是喝醉了,不跟你计较,反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的又不是我。”
陈舒被倒打一耙的周乔宁气得差点七窍生烟,也自知论吵架自己不是周乔宁的对手,只能甩手走人。
周佳怡失望归失望,但也不忍心不管陈舒,也打算离开,临走前和江父江母赔不是:“伯父伯母真是很抱歉,陈舒他今天喝多了,请你们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
江母和蔼地笑道:“没事,我和你江伯伯不会介意的,年轻人嘛,有时候思想上难免会过激一点,你快去找他吧,好好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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