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赵氏皇帝的遗腹子……后来我母亲便独自一人抚养我,虽然生活贫困,但也没那么难熬,可是我六岁的时候,母亲因病逝世,我就做了乞丐,被当时的异姓王收养,那人有怪癖,专门喜欢虐.待漂亮的幼童,我从小到大受到的毒打都跟吃饭一样,直到我忍不住了,所以我便寻了个机会,把那人杀了。”
这话说得轻飘飘,但听得人滋味却并不好受。
席烨知道对方能当上摄政王,估计也是用了不少手段。
晏陵又说了会,突然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把人命当草芥。”
毕竟他为了上位,确实杀过不少人。
自己已经满手鲜血,注定要下地狱的人,凭什么还要要求别人喜欢呢。
席烨蓦地笑了下,那笑容让晏陵怔在了原地。
直到脸颊被人捏了捏,他才回过神。
“你竟敢捏我?!”
席烨伸了个懒腰:“有什么不敢的,快睡吧,你想明天缺早朝么?”
他一边打了个呵欠,一边往里面挪了挪。
他的任务是拯救对方,远离渣攻,仅此而已。
晏陵也没想执着地要个答案,他看到对方给他留了个空位,眼睛便不由一亮。
“你让我今晚睡这?!”
席烨随意道:“爱睡不睡。”
晏陵心下一喜。
睡!当然睡!
他小心翼翼地脱了外衣,刚躺下,旁边人便递过来了一半被子。
晏陵把自己盖好,就见对方背对着自己。
“……”
看来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
他心里微微失落了下,转瞬即逝,随即就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早朝,大臣们明显感觉到坐在上首的新皇心情愉悦,甚至跟他们讲话都和颜悦色的。
席烨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
他在床上躺尸了会,才坐起身打算去洗漱。
啧。
一时心软。
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皇上似乎对那个越岚使者很感兴趣,不仅一切都关注得有些过分,有什么好东西还都一股脑地赐给了对方。
就比如现在。
席烨懒洋洋地看着话本,晏陵坐在一旁,神情带着讨好。
“你不是喜欢玉石么?你看这块暖玉怎么样,现在天气变冷了,你既可以拿着把玩,也可以用来捂手。”
席烨瞥了眼,接着看话本:“我当初骗你的,实际上我对玉石并不感兴趣。”
晏陵眼里有了些笑意:“我知道,你只对我身上这块感兴趣。”
“……不,现在也不感兴趣了。”
按时间来看,李陇估计已经病重了,没了威胁,他还感兴趣个屁。
现在越岚的局势确实很紧张。
李陇突然卧病在床,在众人反应不及的时候,皇后一党一改往日低调的作风,对着贵妃和李云意就出手了。
王大将军被困在了边关,宫中原本听令于贵妃的禁卫军也被策反。
皇后用强硬的手段掌控了朝臣。
本来还有大臣觉得李云意是唯一的皇嗣,直到他们意识到还有被派去出使大明的席烨时,这才一个个明白了过来。
就这么一晃,便到了新岁。
因为福勇不清楚自家主子会在大明有什么情况,因此也不敢随意联系,所以席烨只能靠着自己推测。
新岁那天,晏陵作为皇帝自然又举办了一次宴会。
席烨站在城墙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大片大片的亮光,万家灯火,火树银花。
整个京城仿佛在此刻都被踩在了脚下。
他已经想象到,街市上会有热情的小贩大声叫卖着,希望能早点收摊回去陪自己的家人,劳累了一整年的百姓们会面带笑意,难得悠闲地到处闲逛着。
身旁落下了一道阴影。
“你想出宫?”晏陵语气不明。
席烨点头:“想。”
听到这毫不犹豫的回答,晏陵僵硬了身体。
那一瞬间,心里泛起了苦涩。
要是从前,他大概会直接说“不允许”吧。
但现在,他只是仰起头,眨眨眼,扯了扯唇,艰难道:“越岚内部狗咬狗,顾及不到你,我放你出宫,你……好好生活吧。”
席烨侧头看他,嘴唇动了动。
“你跟我一起么?”
晏陵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席烨:“一起?”
席烨耸了下肩:“要是你放不下这权势……”
“好啊。”晏陵截断他的话,笑道,“我们一起。”
他不在乎权势,他只在乎自己喜欢的人。
……
大明新皇才上位不到几个月,便已经挑选好了继承人,在教导了两年后果断让位。
百姓们不关注上面的位置换了谁,只要他们的生活不受影响,皇帝是谁完全无所谓。
而越岚在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后,贵妃一党彻底倒台。
越岚皇后本想把席烨过继到自己名下,却被对方拒绝了,不得已,她只好选了个宗室子弟继位。
她野心不大,当初选择和席烨合作,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母族被牵连。
她没有子嗣,和席烨合作是互惠互利的,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
她自知受过重创的越岚敌不过大明,便主动向大明提出了签署新的和平协议。
两国至此才算是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和平。
……
某个远离京城的小镇上,一个少年背着一个老人飞奔在街上。
“让让,都请让让!我急着给奶奶治病呢!”
闻言行人都纷纷好心给他让路。
少年跑到一家医馆,扶着门框气喘吁吁道:“大夫!快我帮我奶奶看,我奶奶在地里突然晕倒了!”
一个长相俊秀的青年抬起头,淡声道:“把你奶奶扶到那边躺着。”
少年见人开始给自家奶奶把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偷偷打量起了对方。
半年前,镇子上突然搬来了一户人家,新搬来的人家共三口人,两个青年,一个老人。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关键是那两个青年长得都很好看,他们一来,镇子上的姑娘们便蠢蠢欲动起来,媒婆的生意都翻了翻。
其中一个便开了这家医馆,医术甚高,半年来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
席烨把完脉,道:“只是劳累过度而已,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胸,他和奶奶相依为命,当时见人晕在地里也是急昏了头,现在奶奶没什么事他自然是很庆幸。
就在少年道谢时,门口又来了一个人。
福勇虽然年纪愈大,但腿脚依旧很利索,他是打算来看看席烨的。
等老人醒了,少年扶着人走后,席烨便道:“福伯,我们回去吧。”
福勇笑呵呵道:“今日这么早?”
席烨弯着眼睛:“嗯,今天早一点。”
他们回去的时候,刚到住宅门口,院子里便飘来了一阵香味。
晏陵从厨房探出头,那张漂亮的脸上带了点黑灰。
他得意洋洋道:“不就是做饭么?能难倒谁啊。”
席烨回了句:“行啊,今晚我和福伯就尝尝你的手艺,要是不好吃……”他露出了个略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夜深后,某间屋子里的响动打破了外面的平静。
晏陵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舟,在海面上孤独地漂泊着。
直到某处温暖,将他拉入了现实,恢复了些思绪。
“唔——”晏陵眼尾发红,睫毛轻轻颤动着。
他咬呀:“你轻点!”
席烨笑了下,附身舔掉对方眼角的生理泪水,低声道:“好,我轻点。”
这充满宠溺的语气让晏陵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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