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过的真香定律(22)
他实在是不懂,这位太清观的观主到底会如何将其一起炼丹。
若将药材直接放入炉鼎内,不会立刻被火烧毁吗?
甄善舟的疑惑也是其他人心中的问题,众人皆凝神望着。
待鼎内的炉火燃烧的差不多时,温度上升,荣华将一棵棵草药逐个扔进鼎内,火苗随之不断闪动,在周围投放出不停变化的淡红色光圈,竟有种诡异的美感。
炉壁这时应该已经变得滚烫,然而荣华却始终未撤手下来,细看能够发现,他的手掌边缘处闪着薄薄的白色光芒。
再次变化时,郁太书突然嗅了嗅鼻子,心道,好香啊……
一股清神醒脑的药香自炉鼎内传来,很快便在房间中飘散。
众人不由感觉到身体舒缓,头脑也难得有了拂尘明亮之感。
渐渐地,炉鼎内似乎多了些别的颜色,不再只是炽热的火光,当火焰开始慢慢燃烧变小,鼎内光华流转,似多了些金点碎茫。
而就在这些细碎的金色光点随之流动时,房间内的药香猛然大增,甄敬浩这一年被疾病带累的身体不由得一阵轻松。
众人此时的脸色颇为复杂,尤其是甄敬浩两人和陆家人。
眼前所见到的画面匪夷所思,如若不是身处此地,亲眼所见,他们一定不会相信被炉火直接烧过的药材,不仅没有变为灰烬,反而融化成了金色的液体。
“名曰金液生羽衣,千变万化无不宜。”郁太涵心中默念,见此时的情况,不由让他想起在《太清金液神丹经》中记载的炼丹诗,竟与此景无比贴合。
千变万化确实如此,只见鼎内的金色液体逐渐褪去颜色变得灰白,而在这过程中,液体也开始慢慢凝固,最后时,炉火又猛然涨起,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众人不禁下意识收回眼神。
“成了。”没过多久,荣华突然出声,随手挥了挥衣袖,鼎内的炉火开始熄灭,而就在燃烧殆尽后,他一手拍在炉鼎外壁上,里面的丹药接二连三的飞出。
此前灰白的液体,变成丹药后竟染着淡淡的烟青色。
荣华一手兜起衣摆,圆滚滚的丹药全部落入其中。
“小侄孙,我忘记一件事。”荣华兜着丹药,没办法站起来,“白玉瓶没买……你出去拿两个罐子来。”
“好的,叔公!”郁太书立马站起,跑出去。
开门的声音响起后,众人才恍惚醒来般,他们看向荣华兜着的一堆烟青色丹药,要不是之前目睹太不寻常的手段,这会儿如何看都像卖劣质糖果的,还是一吃便会掉颜色的那种。
“为、为什么是这种颜色?”许久没开口,甄善舟的嗓子有些哑。
“因为此丹药蕴‘神’。”荣华还未回答,郁太涵却冷冷开口说,“金液丹华是天经,泰清神仙谅分明……清气为清明之气,养‘神’蕴‘神’皆归于妙道,抱守丹田且归一。”
甄善舟:“……唔,没听懂。”
郁太涵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傻子。
甄善舟:“……”
嘿,好气!
他将目光转向陆卷西,“你听懂了吗?”
陆卷西脸色迷茫,同样摇头,“没听懂……”
甄善舟又要将目光转向其他人的身上,一众长辈干咳着躲闪,他们能说自己也没听懂吗……
郁仁毅哈哈大笑,儿子真给他长脸,“怪不得你叔公常夸你资质不错。”
荣华也脸上带笑,对着郁太涵眨眨眼,“小侄孙,书没白看啊。”
等郁太书回来后,荣华将丹药分别装进两个玻璃罐中,“此丹名为养神丹,对大哥和敬哥的身体多有好处,每天一颗便可,待全部吃完便可丹到病除。”
光是闻着药香,他的身体便倍感舒服,甄敬浩此时哪能不知这丹药的名贵,便是决计不可用价钱来衡量。
他将震惊感动藏于眼底,“荣华……敬哥不知该如何谢你。”
荣华唔了一声,握住甄敬浩的双手,“敬哥要谢,便多为我太清观捐赠些香火钱,且多多宣传叭。”
虽说他们离开郁家后,身上也带走些许积蓄,可此时郁家人已经算作太清观的一员,哪有自家人为道观捐赠香火的。
太清观的名号不打出去等于没人来,没人来便等于道家文化传播艰难。
而这样的话,他需得什么时候才能历练成功?
甄敬浩自是无不同意。
一旁的甄善舟突然干咳一声,待荣华看过来后,他指着一旁的郁太涵郁太书等人,“他们是你的家人,但也是太清观的弟子吗?”
荣华点点头,“没错,太涵资质非凡,以后要受我传承,太书卷西连同太清观的其他道士,此后也必须学习道法,不可荒废。”
“你……观主刚才展示的能力,其他人也可以学会?”陆士北推了推眼镜,面容严肃问。
“皆可,但是要看资质。”荣华突然细细瞧他,莞尔一笑,“小友,观你资质不错,要不要入我太清观门下?”
陆士北:“……啥?”
陆爸:当我是假人吗?!
把我的小儿子拐去,现在又想当着我的面拐走我大儿子?
不,我们家士北惯有自己的立场,一定不会轻易被你给拐走。
陆士北沉默半响,“我还得管理公司,有时间才能过来,这样的……收不收?”
“收!”荣华笑眯眯点头。
陆爸:“……”
他艰难的捂住胸口,一脸难过的倒在陆妈肩膀上,他生的这都是什么孽子!
要是没有公司,你是不是就要搬过来住了?!
“我、我可以吗?”甄善舟脸色通红,一脸期待。
“可。”荣华点点头,“入我太清观门下,皆得遵守门规,受三重考验才可入观,但凡事也有例外,你们一为卷西的哥哥,一为敬哥的孙子,且都资质不错,考验便可不必。
且考虑俗世繁多规矩事情,也可不必在观内居住,身着道袍,但要记住,心诚向道。
日后待我传教时,观内五天小讲,观外三月大讲,你们需得到场,可明白?”
陆士北突然想起什么,“道士分为火居和出家两种,不知……观主门下属于哪种?”
方才心情激荡,竟忘了问,出家道士可是不婚娶,并奉斋戒的。
荣华笑道,“我门下却是没有那么多规矩,婚娶自由且不奉斋戒,心诚向道即可。”
甄善舟闻言也松了口气,如果不婚娶他怕是不能修道,毕竟甄家只他一个独子。
待两家人离开后,天色也渐晚,荣华喜欢一人坐在丈高的屋顶上,他望向月牙,也不知师父在仙界过得怎么样。
不过想必以那老头的个性,肯定不会吃亏就是。
“还不去睡吗?”郁太涵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荣华丝毫不感到意外,他笑着转头说,“太涵小侄孙怎么来了?”
“能否问些事情?”郁太涵坐在荣华的身边。
“可以。”荣华一手托着下巴,歪头浅笑。
郁太涵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叔公的心愿是什么?”
“你觉得呢?小侄孙。”荣华不答反问。
“我觉得……”郁太涵勾起唇角淡笑,“叔公希望所有人都能懂道。”
荣华笑容加大,“这应该只是美好的愿望,不会所有人都能懂道,有些人便是愚昧懵懂,但道就在他心里,有些人即使聪慧绝伦,但道却与他无缘。”
“可你的心愿还是如此。”
“你说得对,心愿便是要用尽全力去做,过程很重要,结果也很重要,但凡事无绝对。”荣华认真说,“小侄孙,你要记住这一点,莫强求,该达成的自会达成。”
每个人心中自有一杆秤。
“如若一定要强求才能达成呢?”郁太涵眼眸深沉,竟比夜幕还要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