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他来自末世(33)

　　同样是哭，林迟哭他就觉得可爱觉得萌, 寻泉哭他就被雷的一身的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惜林迟看着弱弱的内里却很坚强极具韧性, 除了初见那日还从没见他主动哭过。
　　床上除外。陆公子咂了咂嘴。
　　他哪知道寻泉寻远这种家生子有多在意主子的看重，这都是原来的主家自他们生下来起就培养洗脑出来的, 陆辞瑜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的戒心和防备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打消他就不是陆辞瑜了。
　　陆辞瑜驱着马车到了屋子门口，完全没顾忌到马车出现在院子里是多么违和违礼的事情，反正他的院子大他任性。
　　寻泉默默站在一旁提着灯笼为他照明。
　　陆辞瑜进了车厢里，过了会儿才打横抱着林迟出来。他的那件兔皮大氅将林迟整个人都裹了一圈, 林迟的帽子被扣在他的头上脸向里贴近陆辞瑜的胸口, 整个人都被捂的严严实实的一点都没露出来。
　　这孩子今天一整天又是忧又是喜的。
　　两个人一大早就开始忙活, 下午进了镇子呆了那么久，晚间又一同扫净了墓前的积雪。
　　陆辞瑜眼看着他絮絮叨叨和两位过世的长辈聊了大半天话，这一天折腾下来早就累的不行了，回程时上了马车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以前过年虽然也很累，但是那时累的是身子，今日更多的则是身心俱疲。
　　陆公子抱着人进了屋放在床上，看他睡的正熟的样子倒有些不忍心叫他起来洗漱了。
　　他燃起蜡烛点上暖炉，转身坐到了床边上看书，屋子里的温度逐渐上升，林迟揉了揉眼睛反倒是自己醒了。
　　他半眯着眼四处打量了一圈四周。
　　“醒了？”陆公子摸摸他头。
　　林迟点头，整个人还有些迷糊：“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他睡了半天嗓子有些哑，陆辞瑜顺手递过了一杯清水。
　　林迟润了润喉咙，陪着陆辞瑜静坐了一会儿才道：“我是不是太放肆了？”
　　“嗯？”陆公子的视线还落在手里的考卷上，闻言侧过头看他：“怎么了？”
　　“明明成亲后我应该更加勤劳的，可我怎么越来越懒了呢……”。林迟十分自责。明明计划里是他要把陆公子养的越来越好的，成亲后反倒变成陆辞瑜照顾他了。
　　“哦。”陆辞瑜照着人脸捏一把：“不喜欢吗？”
　　“喜欢。”虽然心里还是想着多做一些，但不可否认他对这样的生活十分满意。
　　“那不就结了？现在休息一段时间，种地的事情我一窍不通，开春以后有的是要你忙的。”
　　林迟仔细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认真点了点头，暗自决定今年要种很多很多的地种出很香很香的米给陆公子吃。
　　陆辞瑜安抚完人继续回去看书。
　　让林迟去种地？做梦吧。家里的事情那么多，到时候总能绕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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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第二日一大早便拾了满满两大筐的东西去送林依。村口早已聚集了一大片人，都是要今日回到夫家的，当地规矩是回门后在家歇上一晚，第二日必须要回去的。
　　这种朝代若不是家里遇上大事一年也就只能见上这么一回，到了离别的时刻多少不舍不愿都说不尽道不完。
　　林依和几个人立在一边，林家的长辈一个没来，只有林阳自己站在他姐姐的身旁说着什么。
　　见到陆辞瑜与林迟，二人都有些惊讶。
　　林迟与林依寒暄了几句，将东西塞到他姐姐的手里：“姐姐，这些你带回去吧。”
　　林依小心掀开了布盖的一角，随即瞪大了眼睛看他，也不顾礼节了一把将林迟扯到边上：“陆公子没有生气吧？”
　　这算是拿夫家东西倒贴娘家了，倒贴的还是她这个嫁出去的娘家姐姐，大多数人都很忌讳这些的，要是换成她夫君早就该气炸骂人了。
　　“姐姐知道你是为姐姐好，但是这些东西我不能收……伤了你们的感情就是我的大罪了……”。林依还以为是林迟为了给她做回门的年礼撑场子硬要带来的。
　　她亲娘也不过是给准备了几个鸡蛋几块肉啊。
　　林迟有些无奈，他姐姐总是这么会为别人着想。
　　“陆公子知道的，这些都是他帮着选的。”
　　林依更害怕了，偷偷打量陆辞瑜好几眼，见他脸色没有一点不满不愿才稍稍放下了一点点心。
　　陆辞瑜有些好笑，他还说林迟像兔子呢，林依比林迟更像。
　　不过是照着当地规矩准备的几件回礼，外带了一些细布喜糖，至于害怕惊恐成这样吗。
　　林依眼圈都红了，也不知是感动的还是开心的，背过身擦了擦眼角，对着林迟嗫嚅了半响都说不出句话。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一旁却传来了叫她的声音。
　　是同在山里的其他人要启程了。
　　林依只得摆了摆手跟几人告别，转身随着人群一同出发了。
　　林迟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舍，陆辞瑜揽过人的肩膀按在怀里：“开春不是要去收树苗吗？到时候会再见到的。”
　　林迟这才反应过来，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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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子村里是真的消停了不少，家家户户可算是倒出了时间，陆辞瑜便带着人跑前跑后送了东西。
　　本来他送的就有些迟了，好在经他筛选过后选择结交的这些人家不是老实憨厚的就是心思灵巧通透的，并没有人将这些放在心上反而对耽误陆辞瑜时间表达了一番歉意。
　　盲目抬举读书人的结果就是给当朝学子造成了无尽的压力，陆辞瑜几乎是每到一户人家就会有人问一遍“今年科考可有准备？可有信心可有把握？”
　　这架势堪比高考前的亲戚朋友了。
　　现代高考失败还有别的路子可走，大不了就学门手艺技术上个专科，古代、尤其是这种小村子里的，几乎就是全家上下勒紧裤腰带供着这一个学子读书。
　　听林阳说县里的学堂攀比风气尤其严重，动不动就几人约去附庸风雅吟诗作对一番，出去一趟花费银钱的比租一个院子的银子还多。
　　几个酸书生彼此吹捧，谎话说的多了连自己都信了，真觉得自己是个多么厉害的百年不遇的奇才，区区一个童生试完全不在话下。
　　在县里被追捧惯了的读书人回了村子更是无法接受了，在他们眼中这些都是大字不识的庸俗凡人，和他们这些老爷是无法比较的，真要是让他们回来种地干农活简直是做梦。
　　故而陆辞瑜说自己读过书后村里的这些人投向他的目光率先便多了几分崇敬，继而是发现他对这些农民没有恶意后骤升不降的好感度。
　　这些孩子打小就被送到县里读书，一年才能回家几趟，和爹娘兄弟早就生分了不说连个农具都没摸过，有的更是菜苗杂草都分不清楚。
　　陆辞瑜也不知道林阳还能这样保持多久，说到底他现在还是孩子心性，做事完全凭借着一腔好恶，再过几年也不知道是否会在那些人的大背景下学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他只要清扫干净自己的和林迟的就行，旁人哪能操心的过来。
　　陆辞瑜出神了一会儿，虽然感觉时间很长但实际上并没有多久。他默默叹气——林迟就总是动不动就发呆，他也被他带成这样子了。
　　陆公子笑着对面前的村民点了点头：“书已经看过几遍了，可是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能在年后钻研通透。”
　　那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咱们村子一个秀才都没有呢，你若是考上了可是十里八乡头一份！”
　　压力山大啊。
　　那汉子又聊了几句：“陆小子也是忙人，我就不多打扰了，赶快回去给咱们村子争光！”
　　他户籍落在这里就是阳宁村的人了，这是无法辩驳的。
　　陆公子苦笑道是，借着话题带着林迟离开了。
　　“媳妇儿，过段时间该让林榕去那几个村子了吧？”


第59章 赶路
　　说起林榕, 陆辞瑜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当时林迟和慧婶婶进屋说话去了, 里正在外面招待上门的村民, 陆辞瑜便和林榕呆在一起闲聊。
　　林榕无意间透露了句想要给他的夫郎迁坟的事情。
　　迁坟是大事, 需提前找先生测验风水掐看日子不说还有一堆要提前准备的东西，甚至有些事情需要两个家庭提前商议协商好。劳心劳力又伤财，十分麻烦。
　　林榕的夫郎是林榕花了三两银子从他的前夫家里买回来的，自那以后就断了和那家的关系。
　　他在袁家村无亲无故无人祭扫，孤零零的一座坟呆在那里, 林榕只是稍稍想一想就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陆辞瑜拍拍他的肩膀：“到时候叫我一声，多少能出份力。”
　　林榕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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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要忙活准备小半个月，年却只有那一天, 一不小心就过完了。
　　这日陆辞瑜在家将空间里的银票地契卖身契全部翻了出来。
　　这些东西大部分放在他这里, 剩下的放在林迟处被林迟藏了起来。过年时林迟就猜到了陆公子可以“变东西”，无事时就突然来了念头将东西放到他那里保管。
　　他是穷惯了的, 这些拿着坠手的真金白银放到陆府藏到哪里他都睡不安稳, 眼下是巴不得交给陆公子让他藏起来的。
　　陆公子难得一个主动上交所得不藏私房钱的三好男人, 偏偏摊上了一个不管帐的媳妇儿。
　　这可真是……
　　两个人将东西都拿了出来放到一起，这才惊觉居然不知不觉攒下这么多了。
　　陆辞瑜找了几个文件袋将地契卖身契银票分门别类装好, 拾到一张房契时手上一顿。
　　“这是什么？”林迟无意间观他动作，将那张纸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看了一会儿。
　　陆辞瑜教媳妇儿认字教的很有计划性，先是教他写两个人及村里众人的名字，后是教他认各种契约契书。从成亲教到现在, 纸上大部分的字林迟都认识的差不多了。
　　“是县城里的房契, 薛掌柜上次带来的, 还记得吗？”
　　林迟点了点头，他似乎有些印象，陆公子与他说过。
　　“嗯……”。陆辞瑜盯着那张薄薄的契纸发了会儿呆，过了会儿突然来了兴致。
　　“我们去县城里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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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辞瑜是一个想做就做的人，这边才刚刚提出了建议，那边就去安排寻泉收拾东西了。
　　大辰共计二十二府，就属济宁府与皇都云泽所在那处最为昌盛。济宁府下辖县数量不多，又属他们要去的这个最为繁华。
　　陆辞瑜换算了下，这个县在济宁府内可以按照现代省会的待遇来算了。
　　这一套宅子的价格实在是不低，扣除宅子价格和过户打点的费用剩下的分成到他手上少的可怜。
　　内中也是有薛钰的店铺至今还在试水的因素在。
　　过完年了做什么？当然是过正月十五了。
　　陆公子实在是不想在村里干呆着了，既然那县城人流量多又是元宵佳节，他又有了地方住，为什么不借机去游玩一番？
　　留了寻远和其余两人在陆府看家，陆辞瑜去了里正家里知会了一声，带着寻泉和林迟就出了门。
　　马车里被塞了满满当当的生活用品，林迟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成亲前他去趟镇子就能兴奋上好久，此刻的目的地是传说中的县城，心里又是不安又是期待。
　　年才过完没几天，离十五还远着呢。
　　但陆辞瑜听说县城离村子路途有些远，来回要折腾不久的时间，他顾忌着还要提前去那里熟悉熟悉环境清扫下院子，干脆二话不说就动了身。
　　陆公子路痴属性再度发作，盯着按照里正口述画下的地图就开始转圈圈，要不是寻泉接下了地图驱赶马车怕是过完了节都找不到地方。
　　陆辞瑜悻悻回了马车里找林迟求安慰。
　　“嗯……那个……路途本来就又长又远，这一带岔路又很多，地上树上都是雪和冰没法辨认出路来，这很正常的。”大辰第一陆公子吹认真道。
　　陆公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林迟怀里，头靠在他胸口往里拱了拱：“真的？”
　　林迟僵着身子点头。
　　马车里的空间本来就有限，为了避免寻泉和县城里可能会有的“有心人”的打探怀疑他们往里放了不少东西。
　　其实本来也没有多少的，就像有的时候东西越收拾越多一样，两个人这边拿点干粮那边带些衣服累计在一起就塞满了马车。
　　本来还尚且宽裕的空间现在人呆在里面动弹一下都很困难，大部分的地方都被陆辞瑜给占了，林迟被他挤在马车一角看着可怜兮兮的，他也没法推开怀里的人。
　　这副受制于人的模样看着十分眼熟，像极了某些个夜里他被陆公子困在床上的某个角落里无法逃躲只能任人欺负的时候。
　　寻泉还在外面驾着马车，林迟伸手想推开他。
　　“可是夏天的时候我也总会迷路啊。”陆辞瑜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叹了口气。
　　温热的气息喷进耳廓，林迟连脖子都红透了。
　　偏偏陆公子的一只手顺着他的衣衫下摆探了进去……
　　真是岂有此理。
　　……
　　天色渐暗，因为被屏蔽了一切对马车内发生事情一概不知的寻泉终于找到了个适合安扎帐篷的平地，他扣了扣车门就想要叫陆辞瑜出来看看。
　　马车是没有门的，偏偏陆公子的这个被他后来改造了一下。所谓的“门”只是两块可以自由伸缩的木板，冬天的时候将锁扣扣上，哪怕是高速行驶寒风也不会吹开帘子打进马车内。
　　当然风带来的阻力就多了不少。
　　寻泉到了车前，刚要出声唤人帘子的一角就被掀了开。
　　陆辞瑜一脸餍足下了马车，听他说完后绕着平地走了一圈点了点头，寻泉便拿出东西开始搭建帐篷。
　　他第一次见到这帐篷时十分震惊。
　　他在以前的主子那里做的时候听说过北方游牧民族有随身随地搭建帐篷的习惯，他们老爷当时十分感兴趣还托人买回来了一个，一家子十几个下人围在一起费了不少劲才弄好。
　　陆辞瑜拿出来的几个帐篷材料怪怪的，不像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布料，里面的支撑帐篷的架子既不像铁又不像铜，轻便灵巧便于携带不说还一个人就能搭建完毕。
　　他心里十分好奇但却不敢问，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窥探主子的事情后果很严重。
　　陆辞瑜也没光在边上看着，确定附近没什么危险后取了另一个大些的帐篷帮寻泉的忙。他亲自动手反而把寻泉给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手忙脚乱弄东西。
　　直到一切都弄完二人俱是松了口气，帐篷前的一段距离被清扫出了块空地，上面铺上干草枯枝燃烧起火堆。
　　“还有多久才能到？”陆辞瑜和寻泉坐在火堆前烤火。
　　“按照这样的速度，恐怕还要再走上五天。”寻泉应道。
　　……五天啊。
　　他们已经出发了一日了，这样算来就是来回十二日的路程，路上要是在遇上些什么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我知道了。”陆辞瑜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拿了一大个布包递给寻泉：“若是饿了就吃些东西。晚上早些睡，好好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寻泉接了东西应下，陆辞瑜转身回了马车抱着林迟进了帐篷。
　　寻泉打开包裹，都是些馅饼馒头等热热就能吃的食物，他默默将东西收好，往火堆里又添了一大把的枯枝，转身就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寻泉就起了身。
　　火堆在夜里早就熄灭了，也不知道火堆究竟燃烧了多久，边上一堆被热度烤化成水的积雪，大半夜又被冻成了一片一片的寒冰。
　　寻泉重新去拾了些枯枝生起火堆，将包里的东西热在上面，没等太久陆辞瑜与林迟便出了他们的帐篷。
　　三个人也没交流什么，洗漱过后用了饭拆了帐篷就继续赶路了。
　　他们继续这样闷头赶路昼出夜伏，直到第六日寻泉才叩响了马车的车门：“主子，我们到了。”
　　陆辞瑜下了马车抬起头，就见巍峨城墙上高悬“安平县”三字，六列兵卫手持兵器分立一旁。不愧是济宁府下最大的县城，无论是城墙的规模还是兵卫的气势都不是那个小镇子拍马能及的。
　　县城门口有寥寥几人排着队等着检验名帖，身边带着大包小包的年礼回礼，看起来都是一些出门走亲戚这时候才回来的人。
　　陆辞瑜扶着林迟下了马车，过了会儿这才低声道了句：“到了。”


第60章 馄饨
　　安阳县城的守卫查验的极严, 陆辞瑜原来觉得昔日在镇外时搜陆归兮的排场就够大了, 现在看到这副样子才明白过来什么叫严肃认真。
　　这帮人也各个都是精干的兵士啊。
　　他这个现代人都被震撼到了，何况林迟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他往陆辞瑜的边上凑了一下，紧紧的握住了陆辞瑜的手。
　　陆辞瑜交了他们三人的名帖, 为首的兵士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问道：“进城做什么的？”
　　“走亲戚。”陆辞瑜连忙答道。
　　那人点了点头。
　　身后的兵士将他们带出来的东西逐一翻过，那汉子又看了一眼, 心头疑惑：“我怎么没看见多少年礼？”
　　陆辞瑜叹气：“官爷啊，您也看到了我们马车就这么大点地方, 光是些干粮和被褥就塞不下了，年礼只能想着等到了县里再就地置办了。”
　　身后的人还在翻查。
　　也是巧了，帐篷的支架在路上的时候被他抽出去固定马车的一块板子了。布料倒是叠了起来收在一起, 只是布料上面还包着层别的布, 这些人也没拿出来细看。
　　他们似乎主要查的是兵器这一类的东西。
　　那几个兵士又查了一遍，这才让开路示意他们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