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帝王掌中娇(52)
等夏玉狼狈地跑到东宫前时,他身上散发的臭味连狗都嫌弃。
“什么人敢夜闯东宫?”东宫侍从发现了他,疾步走来,尚未靠近,就被臭气熏得两眼发黑,连连后退,“哪里来的叫花子?快点滚!”
“我……我要见太子殿下……”夏玉牙齿打颤,浑身颤抖着喃喃,“我要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岂是你这种叫花子能见的?”侍从被臭得受不了,一时竟然也拿夏玉没办法,就抽出腰间佩剑,厉声呵骂,“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夏玉刚从王府中脱身,自然不愿再丢了性命,可他也不愿放弃报复穆如归的机会,执拗地杵在东宫前,扯着嗓子嚷嚷。
“我要见太子殿下!”
“让我见太子殿下!”
…………
也是夏玉命不该绝,就在侍从准备将他斩于剑下之时,太子的马车从远处缓缓而来。
穆如期老远就听见了夏玉的呼喊。
到底是前世宠过的人,他虽不再视其为白月光,总是心有不忍:“你……”
穆如归掀开车帘,满心的怜惜在对上夏玉皮开肉绽的脸后,烟消云散。
要不是他熟悉夏玉的声音,都要怀疑这个浑身散发着恶臭,佝偻着身形的叫花子,到底是谁了!
“太子殿下!”夏玉压根没察觉穆如期的态度变化,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太子殿下,是您派人让我去王府的,是您……”
“来人,来人!”穆如期不过恍惚一瞬,衣摆上就沾上了臭气熏天的泔水,气得差点晕厥,再顾不上什么前世情分,直接让侍从将夏玉从身边拉走,“孤要了他的命……”
他话到嘴边,硬生生咽回去。
“罢了。”穆如期疲惫地叫住侍从,“留他一命,洗干净,带到孤面前,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夏玉就这么被带进了东宫,被侍从粗暴地用凉水冲净,换上一身粗木麻衣,像块破布似的,被丢弃在了穆如期身前。
“你到底有何话要对孤说?”穆如期神情复杂地注视着自己前世的男后。
脸毁了,声音哑了,最可怕的事,他的腰竟然直不起来了。
夏玉咬牙从地上爬起,重重跪在穆如期身前:“太子殿下,我……我在王府看见一个怀着孩子的狄女!”
“什么?!”穆如期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跌碎在地上。
“千真万确啊!”夏玉生怕穆如期不信,边说,边磕头,“殿下,九王爷常年驻守幽云十六洲,与狄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他府中却有怀有孩子的狄女,岂不是说明……他有与狄人勾连的嫌疑?!”
“殿下,九王爷此举,实乃叛国!”
实际上,大梁与幽云十六洲的战事由来已久,狄人在大梁也算常见,许多达官贵人家中都有狄人血脉的姬妾或是奴仆,只是事情放在穆如归身上,就可以做出无数文章。
穆如期眼前一亮。
他不愿再被夺走一次皇位,若是能以此事打压九叔,何乐而不为呢?
“你可看清了,当真是狄女?”
夏玉咬牙道:“她的眼睛是绿色的,不会错,绝对是狄女!”
狄人皆绿眸。
穆如期彻底放下心来。
他压根没将狄女与悦姬联系在一起,一来,他当悦姬葬身于河水之中,二来……他当天下男人都与自己一般凉薄。
就像他不信前世穆如归造反的理由。
为了一个夏朝生,值得吗?
穆如期觉得,九皇叔只是打着复仇的幌子觊觎皇位罢了。
还有什么比皇权富贵更让人眼馋的呢?
“下去吧。”穆如期心里有了计较,面上不显,叫来亲随,让他们打探消息。
东宫的亲随忙碌了一个晚上,终于打探来了几条有用的消息。
其一,夏朝生被九王爷关了禁闭,怕是不久就要归西;
其二,五皇子府中,忽然多了个怀有身孕的狄女。
“朝生当真是不容易。”穆如期唏嘘不已,“不过……你说哪儿多了个怀有身孕的狄女?”
亲随道:“五皇子府。”
“五弟……”穆如期没将同样有狄人血脉的五皇子放在眼里,好笑地摇头,“我看他是糊涂了,九皇叔的人也敢收留?”
“五皇子殿下,怕是想拉拢玄甲铁骑吧?”
“糊涂东西。”穆如期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歪在榻上,自言自语,“不必管他,到时候,父皇斥责九皇叔勾连外族,他也讨不到好!”
“那殿下可还需要属下继续在五皇子府上探查?”
“不必。”穆如期自觉料事如神,老神在在地摆手,“他们想藏着掖着,咱们偏不……我明日上朝,就将此事禀告父皇,让天下人评判!……对了,你们要在上京各处散步消息,务必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皆是,穆如归必定受万人唾弃,必定会被父皇重罚。
穆如期越想越远,甚至幻想到父皇雷霆震怒,褫夺穆如归手中兵权,将玄甲铁骑交由他驱使的场面。
金吾卫加上玄甲铁骑,大梁……不,幽云十六洲,荆野十九郡,哪个他还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王府之中,夏朝生正与穆如归下棋。
他自诩棋艺精湛,在穆如归面前,却如同刚学下棋的稚童,被杀得片甲不留。
“哎呀,下错了。”夏朝生刚落子,就急急忙忙要悔棋。
穆如归但笑不语,由着他闹。
夏朝生把棋子按在自己想要下的位置,撩起眼皮,笑眯眯地觑穆如归:“九叔,你的人跟着夏玉了?”
“嗯。”
“他去了东宫?”
“不错。”
“不知太子听说九叔府中有怀孕的狄女,会不会想到被他丢入河中,试图毁尸灭迹的悦姬。”夏朝生手中的白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被故意放走的夏玉并不知道悦姬的名字,也并不知道太子身边曾经有过狄女姬妾。
所以,他只会当穆如归宠幸狄女,并以此事向太子殿下邀功。
穆如归修长的手指随意落下一子,白色的棋子不声不响被黑棋吞下一小片。
“不会。”
凉薄之人哪里会为棋子落泪?
夏朝生闻言,先是笑,目光落在棋盘上,又懊恼地叹息。
他气咻咻地瞪着棋盘,挣扎片刻,试图再次悔棋。
穆如归按住了他的手:“不早了。”
“好。”夏朝生当即将手中棋子丢回棋坛,“我没输,是九叔不让我继续下了。”
“嗯,你没输。”穆如归拉着他的手往榻边走,有意转移话题,“悦姬身边也有人暗中保护……五皇子已经连夜将几名亲随叫入府中,想来,近几日就会写出不少弹劾太子的奏折。”
“太子若真以为悦姬是九叔的姬妾……说不定也在写奏折。”夏朝生想想那场面,就觉得好笑,躺在榻上依旧不老实,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明日朝堂之上,他们谁会先开口?”
穆如归脱去外衣,掀开被子,将夏朝生按住,无奈道:“别闹。”
“九叔,你不觉得有意思吗?”他勾着穆如归的脖子,笑得浑身颤抖,“太子现在,怕是觉得能参你一本呢!”
穆如归当然也觉得有意思,只是再有意思的事,都比不上衣衫半解,笑意盈盈的夏朝生。
雪落红梅,斑斑点点的花瓣碎在他纤细的颈侧。
上京中不少有特殊癖好之人,偏爱瘦削羸弱少年,穆如归则觉得如今的夏朝生美则美矣,却少了未吃下易子药时的肆意张扬与平安喜乐。
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疼。
穆如归俯身,堵住了他的嘴。
极尽缠绵与霸道的长驱直入终于将夏朝生的笑声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