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修仙记(100)
唯有那因果牵扯极深且自愿放弃飞升者方才可出手!
破云道君压下数多想法,先是取一软座让爱徒坐下,方才静静听起对方所述。
李澜江三言两语间便将黑袍人的事情解释清楚,说完自己对黑袍人的猜想后,又简单说了说自己的伤势。
提到伤势,一直安静得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诡医也『插』了话。
面『色』冷峻的她着重强调了句该早些打破平衡,紧接着才详细说出自己这些日子所查探的结果以及看法。
说完后,便不再出声,继续冷着脸垂眸看向手腕的法器。
行医者不该太聒噪,那些太聒噪的,往往见不到第二年的逐月花开。
逐月花含有大量灵气,随处可见,且一年一开,盛开时花瓣随着灵气漫天飞舞,美得普通,可大多数医修,却再也见不着。
破云道君虽不识得诡医,可闻及对方所言及见地后也知晓此人定是医术高绝,也顾不得太多,翻手取出一薄如蝉翼般的手套迅速戴合至腕间,待他将指尖扣于李澜江腕间命门,已再看不出手套的痕迹。
诡医所言闻非虚,破云道君确实擅医,借着至宝与自身功法,更是可以看到许多道君都无法勘破的东西。
就像是凌启玉那阴阳自成的天眷之体。
时间缓缓流逝着,窗外月『色』皎皎。
而破云道君神『色』俞发俞凝重,待收回指尖,脸上仍带着沉思。
他之见解与那医修大致相同。
但关于那牵制的平衡,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
那股带着带着初生规则的未知之气,既是劫难,亦是机缘。
法则天定。
现下既能创法则,已是超脱此界!
若是能将其把握,又何须再废数千年?
仙凡所隔不过一线间!过便是仙!
但若是不过。
便是魂飞魄散,不存于世。
天,又怎许蝼蚁创法则?
第76章 只要李澜江想,就必定能做……
再来万世功德, 人间满因果,都抵不过!
天终是天。
暂不提机缘。
要想治好这番伤势,却是也如医修所言势必要打破那相互牵制的平衡。现下虽表明瞧着无事, 但那些侵害却无时无刻不再李澜江体内蔓延,伤势纵得越久便俞难愈合!
当务之急, 要尽早打破牵制平衡。
只是……
这牵制平衡中带着未知法则初成的力量, 想要打破,可不是人间之物能做得到的!
便是数多仙器都可不!
仙器成于下界,雷罚后引动上界仙灵之气, 其蕴含着不属于此界的力量,故称之为仙器。
但仙器既能度过雷劫,那必然是符合天道规则,无法运用出超于此界的力量, 方才得以存于法则之下。
如此一来,自然是无法打破法则初成的力量。
再说回治疗, 伤成这般, 想要治疗, 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破云道君也不是没治过修真界中的疑难病症,但能将整个身体每一处都伤得这么‘匀称’且致命者, 他到还真是首次见到。
依他所见, 自是平衡一打破便同时治疗方才是绝佳良策。
灵植法宝到他这等境界也不可能缺少, 又有八方楼在, 便是无底洞都能填个平。
只不过, 修真界能做到同时修复身上诸多致命伤的医修与大能,恐怕根本就不存在。眼下也只能打破牵制平衡后立刻治疗那些损坏的经脉脏腑,再平复灵力而后慢慢修复神海及治疗骨血!
一步一步来罢。
破云道君也没有打算独自决定完治疗方案,而是将诊出的结果与自己的看法同众人缓缓道出。
集思广益, 许会有更好的方法,且还有着医修在此,于医术诊疗上想必会比他这各道均沾者精通不少。
至于爱徒受重伤及身上那初生法则的消息……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破云道君并不是相信陌生修士,只不过是对自己的力量足够自信。
在这天绝峰,只要他不想,便绝不会有消息穿出去半分!
至于寰昱道君,自然是信得过的。世间挂念问君者数多,但能做到亲手集魂再送问君入轮回者,除却门中弟子,也不过一掌之数罢。
待破云道君最后一句话落下,厅中气氛越是沉重起来。
正偷偷冒出耳朵,打算溜出来透透气的三只『毛』团子都被吓得迅速缩了回去。
李澜江神『色』倒是淡然,仿佛在谈论的不是他的伤势。
反观凌启玉就紧张得多,破云道君每说一句,那眉心便愈皱多一分,现下连着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光是看着都知道他那心情得有多沉重多复杂。
虽然凌启玉也不是很能听得懂道君那些关于人体的深奥言论,但从中提取出其中关于伤势的字眼来看,情况明显不是很好。
机缘不机缘,对他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只想要自己的江江快点好起来!浑身病痛快快褪去!
只要人活得好好的,一切都是希望,也不稀罕这什么天大的机缘!
凌启玉简单的表达了自己的那不算什么看法的看法后,就静静的看着破云道君与诡医纳兰云的激烈讨论。
一句接着一句。
语句用词都很是晦涩,让他这个来自科技时代的灵魂不大能理解,还时而引经据典再搬出某某大能的名字……
听得凌启玉人都懵了。
只能暗自赞叹着自家师叔不仅修为高深还学识渊博真真厉害!
柳寰昱开始还能『插』上几句,没几句后,也只木着一张冷脸,安静的听。
至于到底听没听进去,那就无人得知了。
倒是李澜江能跟上这般激烈的讨论,还不是那种随口符合,而是很认真的参与其中商议,说得也并不多,却大多都被采纳认同。
即便如此,直到天『色』渐明,都未能筹划出个实用的章法。
只因暂寻不到打破李澜江体内牵制平衡的办法。
见状,破云道君便先让凌启玉扶着李澜江回去歇息,而他与诡医再查阅典籍琢磨一下方法。
心急如焚的破云道君挥袖便带着诡医消失在原地,全然忘记还有个寰昱道君没安排去处。
柳寰昱没觉得有些什么,也不用人开口招待,随意找个地方便坐下,倒是自在得很。
这下凌启玉倒是看不过去了,这么大一个人,还散发着冷气似的,他也没办法忽略啊!
只好边扶着李澜江,边招呼李澜江的这位铁块朋友去自家院落里坐坐,言语算不上热情,但至少好客。
柳寰昱自然不会拒绝,站起身来,就跟上了凌启玉那缓慢的步伐。
无意间正好与李澜江四目相对。
眼神中满满的复杂,还掺着那么点的同情。
李澜江确实看懂好友那眼神,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同情?
虽然他现下想自己单独走个路都会被道侣恶狠狠瞪上几眼,但是甜蜜的负担啊!
啧,这些没有道侣一心只有道的家伙,是不会明白他的快乐的!
思及此,他默默收回视线,弓着身子,将下巴贴靠搭在凌启玉的肩膀上。
……
寰昱道君直接将视线放在了正前方,目不斜视。
世风日下,友心已变。
恐怕他今后只能对月独酌!
被脑袋搭着肩的凌启玉有些小小僵硬,瞥见寰昱道君并没有注视到这一幕,方才动作自然些许。
本想动动肩膀无声劝退,可考虑到对方的伤势,心也就软了下来,没去阻挠。
而李澜江也没保持这姿势多久,毕竟弓着身子走路实在不大方便。
没过多久,凌启玉便搀扶着李澜江走到了那座熟悉的青砖大院前,瞧着院中那颗枝叶探出高墙外的老树,心中多了些道不明也说不清的感觉。
有些微微苦涩,却很快就回甘甚至品出甜。
也许这就是回家的感觉吧。
路上多番波折,就连李澜江都受了重伤,但到底回家了啊。
凌启玉带着复杂的心情,推开了院门。
顿时,惊起了满院子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鸟兽。
各『色』羽翼漫天飘『荡』着,最后却无一停落院中,只有那只眼熟的纯白仙鹤,朝着他低低叫了几声,方才展翅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