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所有皇子之后(37)
宣和笑了笑回过头问谢沣:“你王府选好地址没?”
“没。”
“不是说明年成亲?”
“是啊……不过成亲也未必要搬出去。”
“还是搬出去的好,你媳妇你娘你嫂子都自在。”
“说的也是,不过也不能立时就搬走。”
“你心底有数就好。”宣和点到为止。
离了喧闹的街道,宣和便纵着玉哥小跑了起来,谢沣很快跟上:“你说我直接住到京城外头怎么样?日日可以去跑马,哪怕是皇城外也好啊,皇城内怪闷的。”
“你忍心叫你小表妹随你一起住到外头?”
小表妹是谢沣的未婚妻,比他小两岁,真正的青梅竹马。
想到这宣和就惆怅,卫将军怎么就不娶妻呢,要不然谢淳说不定在凉州也能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表妹。
谢沣很佩服宣和,明明都是靠爹吃饭的纨绔大少,他居然还懂怎么种菜,冬日里果蔬不断也就算了,夏日里瓜果也比别处的好。
吃了宣和的西瓜不算,晚上还要跟人睡一起。
宣和像是扎炸毛的猫咪,立刻说不行。
谢沣有点奇怪,还有点委屈:“你怎么回事?不就一起睡吗,我们睡得还少吗?”
宣和听到这个睡字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总不能说因为他跟谢淳睡了所以对跟人一起睡有阴影了吧?
他敷衍道:“你都要成亲了。”
“不是,成亲怎么了,成亲就不能一起睡了?你又不是女的。”
宣和不想再同他争辩:“……反正不行。”
“好吧,不行就不行,”谢沣很好说话,“不过晚上我要和你秉烛夜谈。”
“谈什么?”
谢沣理直气壮:“快成亲了我紧张不行吗?”
宣和:“……”
行吧。
结果晚上躺下之后,谢沣说着说又说起了那天老五生辰上的事:“你不知道,当日的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宣和嗤笑:“整个京城?还差得远。”
不过谢沣既然这样说了……
三日后摘星楼里请的说书先生开始说起了“魏王爷贺寿”的故事。
宣和亲自参与了剧本编排,很注意分寸,骂老五,却不带累皇室的名声。夸皇上是必须的,此外为了皇室风评,连几位皇子他也昧着良心夸了两句。
那说书先生第一句便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第30章
这一出故事说得跌宕起伏,成功将魏王塑造成了一个好男色养戏子,终日厮混不学无术的草包,听得食客议论纷纷。
“陛下是千古名君,几位皇子也都是人中龙凤,只可惜出了个魏王。”
“可不是,哪个大英雄都有那不肖子。”
“也就是这摘星楼敢编排这样的故事。”
“这摘星楼的东家可是宝郡王,我听说圣上宠爱他胜过亲儿子。”
“嘶——莫非……”
孔明无聊地开始听邻桌人闲谈,当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但王爷为了听完这故事,愣是来这酒楼听了三天的书。
就为了那几句说他骁勇善战,十四岁代天子镇守边疆的话?
虽然这书是宝郡王写的,但这也太……孔明一时找不着词来形容他们家王爷,只是若真这样惦念,当初何苦那样招惹人?
算了,左右这事轮不到他置喙。他爹说过,燕王殿下几位皇子之中最肖似圣上的,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他爹的原话是:“我原以为圣上是被奸人蒙蔽,如今看来,他什么都知道,倒是我想得太简单。”
燕王也一样,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宣和回府时正好在门口遇上了赵诚,赵诚正要同门房交流就见那头王府正门开了,郡王爷骑着马跨入王府大门。
门还没合上,宣和又纵着马出来了,在赵诚身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赵诚瞧见郡王爷这审视的眼神都有点发虚,冲他拱手行礼硬着头皮说出谢淳吩咐的话:“郡王爷日安,我们王爷说您不爱见他,派属下来讲黑棋带走。”
宣和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挽了个花:“他倒有自知之明。”
随即控着玉哥小跑着入了王府,留下赵诚和那门房面面相觑。
这是让进还是不让进啊?
过了一会王府里头出来了个穿青衫的管事,带着赵诚进去,黑棋是一贯高冷的样子,赵诚上去小心翼翼地顺毛,又拿甜豆饼哄它,才算是哄着它走了两步,然而这时一阵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就见不远处玉哥将马奴甩在身后自己跑了回来。
赵诚原本都快牵走黑棋了,一见玉哥,黑棋又不动了,这下子不管赵诚怎么喊大爷都不顶用了。
牵着玉哥的马奴笑着跟他说:“将军不知道,这马也分高低贵贱,如今玉哥和黑棋是这里的老大,它们斗了几天没有分出胜负来,自然不会随你走。”
赵诚看了黑棋半天,怎么也想不通还有这种事,好在王爷还说了,若是带不走也不必强求。
宣和一回来就进了水帘洞里纳凉,林安说赵诚求见。
“不见。”
王爷如今不待见燕王府,林安也不奇怪,他正要走又被宣和喊住:“等等,什么事?”
林安笑着说:“奴才听说是黑棋不肯跟他走。”
宣和想了想黑棋那高冷的性格,很有可能只听谢淳的话,那他让赵诚来做什么?
谢淳自己的马,跟不跟人他自己还不清楚吗?他玩的什么花样?
宣和如今轻易不揣摩谢淳的心思,谁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看小说的时候觉得主角高深莫测,很有王者风范令人膜拜,现在只觉得这人不按常理出牌,难以捉摸令人头疼。
宣和不在水帘洞里见人,换了衣裳再出去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
赵诚做个称职的传声筒:“王爷还说了,若是黑棋当真不肯随属下回去,就留下银子,劳烦郡王爷代为照看,王爷他过几日便来。”
谢淳这是找个由头再来王府一趟?
没必要,事到如今,不是随了他的意,就是随了谢淳的意,他们俩想要的结果绝对不是同,所以跟谢淳反着来就对了。
“本王缺他那几个银子么?”
赵诚想到他们刚回京时郡王爷给的那十万两银票,确实不缺,但王爷就是这样吩咐的,他自然照着说。
“不过,”宣和话锋一转,又说,“你们燕王府的马,本王也没有白养的道理。一个月,一个月后若还不领走黑棋就留在我郡王府吧。”
赵诚委婉地说:“黑棋性子烈,除了王爷的话,它都不听。”
言下之意你昧下也没用。
宣和暗自冷笑,果然是故意的。他一脸的玩味:“谁说我要骑了?这样好的品相,看着也养眼,况且骑不得还不能拿来配种么?”
赵诚:“……”
算了,他就是个传声筒。
燕王府原本是个郡王府,还是多年没住人的那种,如今成了亲王府,不单是要修缮,还要扩建,这半年时间也就是修好了前院,王府的后半部分还在动工。
赵诚一路向里走,一边左右看看,这里和凉州的燕王府比不知道好了多少,但是和方才的宝郡王府比,那又是云泥之别。
燕王府是按制建的,郡王府却在不违制的前提下尽可能精巧奢华。
赵诚一来谢淳就停下同孔明的谈话,叫他先说,听完什么都没有说又转头跟孔明说当年粮饷的事。
赵诚也不明白王爷什么意思了,去的时候要他连郡王爷当时的表情都要描绘清楚了,可怜他盯着人看了许久,生怕看漏了。真的传回来了消息,王爷又什么都不说,王爷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难不成真让黑棋去做种马?
“当年白师兄同家父传过消息,他已经找到了当初兰州向西州买粮的账册,之后再传来消息就是他私自出京被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