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法医小姐(98)
她把车玻璃拉开了一条缝,探出脑袋问段城:“还有多久到?”
段城看了一下表:“到江城市区估计还得两个多小时吧,路况好的话。”
宋余杭点了一下头,那边的审讯也做了一个短暂的歇息。
她这才有空回过头来看林厌:“在想什么?”
林厌靠在座椅上,脸色有些发白,一直看着窗外。
听见宋余杭问话,才回过神来:“想案子,我觉得卫丽红在撒谎,虽然表面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深究的话其实逻辑不通。”
她似乎有些难受,小小地皱了一下眉头。
宋余杭也是这么觉得的:“就算γ-羟基丁酸这事能解释的通,那个程序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
末了,看她不舒服,又把窗户开大了一些:“晕车难受吗?你等等——”
她四下张望着,似在找什么东西,透过车窗看见外面的山路上有村民卖橘子的,顿时兴奋地跳下了车。
林厌已来不及阻止:“诶——”
果不其然,还是跟方辛借的钱去买橘子。
林厌摇头,从自己背包里翻出了口香糖瓶子,倒出两粒塞进嘴里嚼着。
宋余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就着矿泉水咽了下去,口香糖瓶子还拿在手里来不及塞进去。
林厌冲她晃了晃:“来两粒?”
宋余杭一怔,这一路上人多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好不容易都下车了。
她清了清嗓子:“你喂我吗?”
林厌作势欲打,她却自己拿了过来:“哎哎哎,别扔,我自己来,自己来。”
林厌瞳孔一缩,又劈手夺了回来:“谁要给你了,想得……唔……”
橘子酸甜的汁水在唇齿间迸开,恰好中和了药味的苦涩。
林厌一怔,宋余杭又剥了一瓣橘子给她:“小气,随身带糖还护得死死的,你是小孩吗?”
嘴里塞着橘子,林厌不想跟她说话,咽下去了才开口:“童心未泯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宋余杭学乖了,不跟她正面刚,只是那拿在手上的橘子瓣也迟迟没递给她。
林厌吃了一个,还意犹未尽,伸手来拿,宋余杭一躲:“想吃啊?张嘴,我喂你呗,我可是很大方的。”
宋余杭坐在靠近车门的外侧,林厌去抢就像她侧面抱她一样,怎么看怎么别扭。
大小姐驴脾气上来,索性又坐了回去,妈的老娘不吃了还?!
稀罕你个橘子!!!
回去我就承包一片橘园吃到爽!!!
她在这边咬牙切齿,宋余杭在旁边吃的津津有味,又剥了一个塞进嘴里。
“唔,好吃~不愧是农民自己种的橘子,又酸又甜,一点也不涩,更没有农药味。”
橘子特有的那种香味在车厢里弥漫了出来。
林厌咽了咽口水,别过了脸。
宋余杭失笑,拿着一瓣橘子还是晃荡到了她的嘴边:“啊——某人不吃可真的是太可惜了,回到江城可就没有这么好吃的橘子了。”
那冰冰凉凉还带着水份的东西一个劲儿往自己唇边凑,林厌不吃不吃,还是被喂了好几个。
宋余杭就喜欢看她这样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笑弯了眉眼。
“呐,最后一个啦。”
林厌看着面前这张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决定小小地报复她一下。
轮到撩人,大小姐又怕过谁呢。
红唇轻启,连她的手指一起吃下去。
宋余杭“咯噔”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说不出话来。
半开的车门,透明的玻璃,随时都会上来的同事。
她模仿某种暧昧动作,和上次帮她把淤血吸出手指不同,多了几分刻意为之的诱惑。
舌尖轻轻扫过她食指内侧的薄茧时,宋余杭不可避免发起抖来。
一股电流直接窜上了脊柱。
她浑身哪哪都痒,另一只空着的手紧紧攥着膝头的布料,把结实的作训服揉成了一团乱麻。
时间仿佛停止,气氛却越来越焦灼。
林厌慢条斯理,她却有些急不可耐起来,既希望有人赶紧过来,结束这场对她来说有些漫长的折磨,又希望他们别过来。
这样林厌就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对她……
林厌看她反应,眼波轻轻荡漾过去,盈出水光来,似不胜这动作,橘子汁顺着下巴淌下来,滑进了领口里。
有那么一个瞬间,宋余杭想扑上去替她抹掉。
背后隐约传来人声,林厌松开她,舔了舔唇角,眼神妩媚而高傲。
“多谢款待啊,宋警官。”
方辛一上来就看见她的耳朵都是红的:“怎么了,宋队,不舒服吗?”
林厌坐在她旁边安分地玩手机:“热的吧。”
宋余杭把帽子直接扣上了脸:“……我没事。”
第60章 试验
林厌从包里取出湿巾, 慢条斯理地按了按唇角, 沿着下颌线擦下去揩干净橘子汁水, 又一根一根地擦干净手指。
宋余杭看的忍无可忍:“你擦手而已至于这么……这么那啥吗?”那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林厌眼神轻轻往过去一瞥,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也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在宋余杭面前总是有意无意地露出自己的欲, 换而言之,就是勾引得不露痕迹。
偏偏宋余杭还就吃她这一套。
林厌笑了,把散发着幽香的纸巾递给她:“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你是什么看什么就是什么咯。”
这话有些拗口,还颇有些禅意,段城趴上了前排座位:“宋队, 你们在说什么?”
方辛一把把人拉了回来:“佛学, 不懂就坐下。”
林厌咯咯笑了起来,在她的笑声里,宋余杭悄悄又红了耳朵, 劈手把那纸巾夺了过来。
“擦就擦,谁怕谁。”
在她转过去和方辛说话的间隙里,宋余杭看见这纸巾上有她留下的浅浅口红印, 顿时像做贼心虚一般往旁边看了一眼,林厌还在和方辛说话。
她本来也只是想擦一下嘴而已,谁知却还是凑上了这唇印, 微微阖上眼睛。
好香。
她的味道。
林厌若有所思看着她。
等宋余杭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对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像被人识破了大秘密,蹭地一下面红耳赤,脸烧的滚烫。
车辆行进,她有意无意往她这边靠了过来,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直往她身上每个毛孔里钻。
车轮的声音湮没了她说话的声音。
“宋队别不好意思呀,送你了。”
宋余杭捏着那纸巾就像捏着块烫手山芋,飞快擦了一下手,扔进了垃圾桶里,目不斜视,还把她那越来越歪的身子也扶了回去。
“坐好。”
“人前正经,人后放肆,宋队呀宋队,你在厨房里强吻我的那股劲头哪去了?”林厌压低了声音,她俩坐得近,她略一偏头,就凑上了她的耳朵。
宋余杭挺直了脊背,没看她:“林厌,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哦,搂搂抱抱的不过分,言语调戏就过分了,双标哦。”
“你……”宋余杭深吸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往前挪了一下,免得她说话呼出的热气一个劲儿往她脖颈耳朵里钻。
痒的紧。
林厌看的好笑,宋余杭可真是一个妙人,一方面对她穷追不舍,一方面又会因她的接近而紧张害羞。
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脸上露出窘迫的神情还真是有些好玩呢。
林厌这么想着,指甲有意无意刮了一下她的耳垂,蜻蜓点水般地一触而过,宋余杭却像触电般地弹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她,咬紧了牙关。
“林、厌。”
她真的是要被她气死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一车人都在,她一边羞耻到爆炸,一边又被她撩到……
林厌无辜地眨眨眼,又坐了回去:“看来宋队不喜欢我的吻,可惜了,我还说……”
宋余杭蹭地一下看了过去:“可惜什么?”
林厌的目光流连在她的唇上,嘴里说着没什么,眼神分明是有什么。
宋余杭真的觉得自己再在她旁边多坐一分钟就要死了,不是被羞死的,就是被憋死的。
她咬咬牙,直起身,却又碰到了车顶,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林厌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宋余杭揉着脑袋,还没等她骂出口,前面的郑成睿把步话机递了过来。
“宋队,张队找。”
***
“她咬死了就是她一个人干的,不管我们再怎么问都坚决不松口。”
现代审讯早就不兴严刑逼供那一套了,无处不在的监控录像不光是为了监视犯罪嫌疑人的一举一动,也是在时刻提醒着刑警们以身作则不能越雷池一步。
张金海在审讯室外来回踱着步。
宋余杭听他说完,也皱了一下眉头:“她儿子呢?”
“送去市医院保护起来了。”
“多派几个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一定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张金海很快吩咐了下去,又是一队刑警带枪赶往了医院。
宋余杭琢磨了一下:“这样吧,我来审,麻烦张队戴耳机进去,我说一句您说一句。”
一个月之期在际,案子破不了他们都压力山大。
张金海很快也抛弃了那点儿成见:“行,你是审讯老手,试试吧。”
在“丁雪案”中林厌是见识过她审犯人的架势的,知道此人不光能灵活运用微表情心理学还惯会攻心为上,一步步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就是她这样经验丰富极具反侦查意识的人遇上宋余杭也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