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城破时我在卖菜(18)
而就在此时，门口的两个魂魄发生了变化。他们一个变成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个变成了娇滴滴的少女。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而他们刚一进来，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们。
很显然的，进入了酒楼以后，这些魂魄就能被人看见。
下一刻，让顾锦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海棠红拨了下琴弦，接着这两人中的男人就躺在了地上。
少女绕着他转了一圈，像在犹豫。这时四周的人激动地大喊道：
“杀，杀！”
“动手啊，快！”
念心听到楼下如此热闹，非常想转过去看看。不过她记得顾锦的嘱咐，忍住了，抬头看墙。
还好她没有往这边看。
那少女从衣服中摸出把尖刀来，俯身往男子身上一刺。
这场面着实血，腥，但那些客人们不仅不怕，反而更激动了，响起一片叫好声。
不久后那两个人凭空消失，好像真的只是在变戏法玩一样。
“杀戏。”
顾锦的脑子里忽然被送进了这两个字。
这是很多人甚至都未听说过的事。
有些妖怪喜欢玩乐，取人魂魄的方式很是独特。他们喜欢在热闹的地方里当众夺人姓命又不被人发现。这些妖怪往往会拉出活人的魂魄，把它们当做戏子来用，叫他们演戏，以此取乐。
妖怪们往往叫这些魂魄演一些杀人的画面，两个魂魄中必死一个。正是因为这个，这些妖怪做的事情被人们称为“杀戏”。
酒楼里依旧热闹，那些客人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正身处在危险中。顾锦看了看那两个人的肉身，魂魄已经回去了，两人都是面如土灰。
等他们到家后，一个会三日后病亡，一个会大病一年。
顾锦正想着如何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那个海棠红捉住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暴喝声响起：
“你在搞什么鬼！”
接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呵，杀戏？我这还真是头一次见啊。”
因为声音耳熟，念心和顾锦都往那边看去。
是莫思凡他们。
这三人说的话别人是听不懂的，已经有客人嫌弃他们打扰了自己听书，嚷嚷着叫他们滚。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看上去似乎懒得和他们说废话，都往海棠红那里扑去。一看这要打架的架势，一大部分人都起来跑了。
看见白桥拿出了一把迸出火花的剑以后，酒楼里的人跑得更多，只剩下了莫思凡他们，以及念心和顾锦。
海棠红还是抱着锦瑟坐在那里的，纹丝不动。
顾锦和念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等着看他们打斗的场景。
然后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四个人都不见了。
这是因为主角们去打本次剧情的boss了，被带到了战斗场景里。玩过游戏的二人都很清楚。
不过她们都认为对方是游戏世界里的人，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种CAO作，自己有必要让对方觉得眼前的事符合常理，不至于怀疑人生怀疑世界。
于是念心对着顾锦一拍大腿，夸张地道：“哎呀，莫思凡他们真厉害，转眼就带着海棠红跑了！”
顾锦喝了口茶，淡淡道：“是啊，另外我还觉得，他们一定是不忍让我们看到他们打斗的样子，怕伤到我们。”
两人一本正经地你扯一句我扯一句，扯着扯着自己都信了自己说的鬼话。
在她们正相谈甚欢的时候，啪，又是一道白光闪过。
主角三人一齐趴在地上，一个个都是苦大仇深的样子。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海棠红抱着锦瑟站在他们面前，红光满面，神清气爽。
海棠红发动嘲讽技能：“哼，在小女子看来，诸位也不过如此嘛。”
念心和顾锦这时都沉默了。
照这眼前的情景来看，不是主角们带着海棠红跑，而是海棠红把主角们拖去远处暴打了一顿，然后又给提溜回来了。
不过好在莫思凡被这嘲讽激发得又暴走起来。
啪，白光又出现了，四人再度不见。
“念心啊，我觉得莫少侠他们刚才没有尽力去打，这次专门再把海棠红带走打一次。”
“国师大人，”念心幽幽地道，“您确定刚才是莫思凡他们没有打得尽力，而不是海棠红没有打得尽兴吗？”
沉默。
她们再次陷入沉默中。
不在沉默中爆发啊，就在沉默中灭亡......咳咳。
白光，啊，白光又出现了！
念心闭上了眼，不太敢看莫思凡他们被打得很惨的样子，顾锦心理素质好，仍在望着。
这次只有海棠红。
不，是只有海棠红和一个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的手很特别，只有白骨，没有血肉。
“海棠，海棠！”白衣女子急切地呼唤着，伸手去把海棠红往自己的怀里揽。念心听出了有新的人过来，转过头，看着她们。
海棠红受了伤，很重的伤。
海棠红依偎在白衣女子的怀中，费力地说道：“阿素......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日受伤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抱着你......”
被唤做阿素的女子泪流满面，点点头后把海棠红抱得更紧了。
念心认出了那阿素是谁，这正是给她递去签筒的人。原来这两人竟是认识的。
不过，等下，等一下！为什么突然开始上演煽情戏了？
顾锦和念心一脸懵比，而那两人旁若无人地继续腻歪着。顾锦等了许久，没等到主角们出来，心说他们该不会彻底被打死了吧。
担忧之下顾锦对念心道：“我下去看看。”
念心用眼神表示了担心她被阿素伤到，对此顾锦说她忙着照顾海棠红，应该腾不出手来对付她。
顾锦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楼，对着阿素和海棠咳嗽了两声：
“两位。”
阿素抬起头，眼里满是戒备和敌意，似乎随时会冲上来撕了顾锦。
“阿素，不必管她。”突然，一个老妇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知从何时起，一个老妇人坐在了茶桌旁，神色安详，看上去就是个慈祥的老太太而已。
“阿素，不必理会他们。我们走吧。”
老太太笑着说话，那样子就和在叫自己家的孙女回家吃饭一样。
阿素好像很怕这个人，很听她的话，不再仇恨地盯着顾锦看了，抱着海棠红沉默不语。
而这时念心站了起来，当当地跑下楼。
顾锦也许不认得那个老妇人是谁，可是念心却是认得的。
“等一下。”念心对着老妇人叫道。
老妇人看着她，笑意盈盈：“小姑娘，怎么了啊？”
念心拉着顾锦的衣服，激动得声音发颤：
“顾，顾锦！”
“这个老人我见过，她是花望！”
第23章 白骨海棠
花望的师父收了一十八名弟子，对每一个人都是悉心教导。
每次教导花望的时候，师父总是对她强调道：“花望，你要学会自保。”
那时还小的花望歪着头，笑了起来：“为什么啊，师父。”
“因为我们的小花望是女孩子，女孩子能够在江湖中自保就已经是一种本事。”
说着这样的话的师父，把花望当成了孙悟空似的，教给了她七十二般变化。除此之外，师父还教会花望如何给人看家宅的风水，借此来谋生。
花望很认真，也学得很快。她和师兄们各有所长，大家一起努力，这样安宁的日子持续到她十四岁那年。
某天她给别人去看风水，回来后一边喊着“师父我回来啦”，一边兴冲冲地往家里走。
走到庭院里时，她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那一年，她的师兄们被邪祟杀害，无一幸免。
最痛苦的人是她的师父。这个老人把毕生的心血倾注在了他们的身上，想要再找到和他们资质一样的人，很难。徒弟一死，他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最后师父看着花望，咬了咬牙：“花望，你过来，到师父这里来。”
最年幼的花望，只学会了自保的花望，那一年学会了师父所有的本事。师父尽心尽力地教她，严格到变态的程度。
这一年里她付出了无数汗水和血泪，在她学成后，师父也已经筋疲力尽，最终病逝了。
花望给师父守了整整一年的灵，哭够了，伤心够了以后带着她用来看风水的家当，独自离开了家。
十六岁的花望依旧靠着给人看风水过活，看上去仍是个瘦弱的，只能自保的小姑娘。没人看得起她，不过很少有人能欺负到她。有时她被别人盯上，转眼间就能换个样貌，大大咧咧地从敌人面前走过。
那些人百思不得其解：“诶，人呢？刚才还在这里啊！”
花望偷笑着，很自鸣得意。
夏季的时候，她去了梁府。那天梁府恰好在招待客人，十分热闹。
花望背着东西好奇地走着，东张西望，不小心和对面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那位有些喝醉了的公子哥笑嘻嘻的，想伸手摸花望的脸：“哟，长得蛮俊的嘛。”
花望遇到过很多次这种事，十分从容。就在她准备应对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嘻，朱公子，这可不是什么歌女，这是老爷请来的风水先生，是贵客。”
朱公子听了，稀里糊涂的转过身走了。
花望转过头，看见了一个坐在栏杆上的，穿着粉色轻纱的女子。
“海棠？”她轻声地叫着那个女子。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女子惊讶地看着她。
“因为你就是一朵海棠花啊。”花望笑了起来。
二人对视了一阵子，接着，那个女子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真厉害，和以前的草包不一样。但是你猜错了，我叫海棠红。”
海棠红又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向花望请求道：“我不干坏事的，你就让我住在这个宅子里嘛，好不好？”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花望目不斜视地走了。
海棠红知道，花望这算是放过她了。
晚上府里宴请客人，少不了歌女舞女助阵。
阿素坐在一边，抱着锦瑟拨弄。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原本这里没人会注意到她。毕竟她没有说话，脸也不是很漂亮。
但是一个客人一时兴起地讲了一个故事。
他说起了荆轲的事。不讲荆轲刺秦王，讲的是荆轲对着一个女子的手赞叹，结果太子丹把女子的手切了下来的故事。
客人喝醉了，主人也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
“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手有多漂亮。”
“看来太子丹是真心要招揽荆轲，哈哈。梁大人，你可愿做回太子丹，招揽人才啊？”
那些人聊着聊着，起了剁掉一个女孩子的手，呈给一个客人的想法。他们做这个不为了别的，就为了重现一下那个故事。
大家刚一做完这个决定，就有人盯上了低着头的阿素：
“那位抱着锦瑟的姑娘，呵呵，手可真漂亮啊！”
阿素猛然地抬起头，面无血色。
这晚花望住在房里，被外面的哭泣声吵得睡不着。
她推开门，看见海棠红正抱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花望仔细一瞧，发现姑娘的手不见了，身上染着的全是血。
那些人禁止阿素去医治，把她留在房里，就这样看着她流血的样子，看了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