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样年华(GL)(140)
傅公子在旁边就比较尴尬了,于是打算主动退出:“你们好好聊聊,我晚点再来。”
“斯言,你留下。”简南音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
我暗暗叹了口气,对她轻声说:“你好好养病,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她听了眼神微动,不再是一片漠然,稍稍带着些不解。却在撞上我的视线后,睫毛覆下,默不作声。
我的女神啊,你知道么?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我却不做他想了。只要在你身边,可以看见你,摸到你,其他的,慢慢来。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我又来了。
这次比较不巧,遇到了简父。说实在,虽然我现在心态不错,也做足了会遇到他的思想准备。但是真的看见他从对面走过来,内心还是有点怂。
他看见我,眼神比较复杂。但是这种复杂却不像原来,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傲慢和轻蔑,而是……怎么说呢,正视了我的存在?
他定在那里,我说了句:“叔叔好,我来看南音。”
他点点头,盯着我说:“我知道你昨天就来了,她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我摇摇头。
他脸上生出些急色来,却又似乎强忍下来:“哦,那快去吧,她刚醒。”
我心里生出一丝古怪。在我的预想里,他不是该大发雷霆么?或者怒吼着,让我这个罪魁祸首远离她的女儿,并且无所不用其极的拆散我们。更或者,暗地里给我下绊子,让我知难而退,黯然退场。总之,他便是我通往爱情之路上的最终BOSS,最后一道关卡,打倒了他,才能赢取我亲爱的公主。
可是如今的BOSS偃旗息鼓,一副普通叔叔的模样,让我不禁有些意外和隐隐的忧虑。
我来到简南音的病房,看见她手里捧着一本书,竟是一本泛了黄的佛经。
我在她旁边坐下,给她削苹果。
她把书拿下来,盯着我看,看我削得差不多了,才问:“你手怎么了?”
吓得我心脏一跳!不可能啊,为了避免露馅我还特意带了护腕,忍着痛给她削苹果呢。
她把书放在一边,伸手就要去撩我的袖子,我吓得往后缩去,她眸子沉下来:“让我看。”
“你肯理我我很开心,但是也不能见面就剥人家的衣服啊。这里……”我偷着眼睛看了看四周,腼腆一笑:“不合适吧?”
她脸本来就白,被我这么一气,更白了几分。也不勉强我了,可眼睛却盯着我腕子,难以释怀的样子。
“路上不小心扭到了。你看你,看书就看书,说明书并没有看进去嘛。”
她不理我了,似乎把我编的谎话当真,又拿起书来看了。这个呆子,对我的话总是深信不疑。这幸亏是全然信任我,要是别人,把你骗了你岂不是还要帮人数钱。
我把苹果给她:“喏,真花牛。”
她没理我。
我也不急,就默默在旁边举着苹果看她。
就那样静静看着她,似要把她刻在心里融到血里一般。
直到把她看得不自在了,她才指了指那苹果,小声道:“要切一下。”
“哦哦,好。”心中忍不住滋生出柔软的疼惜之情,早知道你喜欢吃花牛,我就天天削给你吃。
吃完苹果,她就躺下了。我也并不恋战,匆匆来,匆匆去。这是一场持久战,明天继续。
回去后,我爸妈已经帮我办好了出院手续,公司派了车来接我。他俩参观了我的学校,又去参观了我的公司,表示很放心和满意。说起我爸工作还很忙,住酒店住得也不自在,两人一商议,决定明天就回北京。
第二天一早,我去送他们,在机场我忍不住又抱着他们哭了一气,心里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发下宏愿:“你们放心,小仙女我一定不辱使命追到手,到时候带着小蝌蚪,三个人一起回家,我们一家团圆。”
我妈含着泪点头道:“那感情好。我还没见过小蝌蚪。”
“特好玩儿,长得像蝌蚪。头大身子小。”
我妈脸一唬:“啊,不会是小儿麻痹吧……”我爸拉着我妈就跑:“你可算了吧,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孙子的!”
我望着他们跑远的身影,又好笑、又喜极而泣,觉得我有这么一对心性乐观,豁达宽容的父母,真是几辈子积来的德了。
接下来,就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女神,准备接招儿吧!
从机场赶去医院,路上还特别堵。等到了医院,已经是下午了。
女神那间病房,我从远处一看就不对劲儿,有两个护工在里里外外地收拾。
往里一看,果然已是人去楼空。我问其中一个护工:“住在这儿的人呢?”
“出院了。”
我不禁苦笑,掏出手机给简向北打电话。这小子自从上次被廖凡胁迫骗了我,见我就像老鼠见到猫,她姐病情一稳定,就回剧组拍戏了,中间连个电话都不敢打来,就怕我会兴师问罪。
过了好久他才接电话,在那头忐忑道:“晓晨?”
“嗯……”我刚要开口,他就忍不住了:“我是被廖凡哥胁迫的,他说要见证你对我姐的真心,还说我不这么做就告诉我爸我在外面拍戏的事儿。”
“你知道么小北北……”我冷言道:“你上次被你大伯胁迫,这次又被廖凡胁迫。怎么他们不找别人胁迫,非要从你身上下手?”
他听了也不禁感到费解:“是哦,我怎么这么倒霉。他们怎么都喜欢找我?”
“因为你是薄弱环节!意志最不坚定的就是你!这幸亏是和平时期,这要是卫国战争,你就是卖国贼,大汉奸的典型代表!”
简向北陷入了深深的自省当中。
我趁热打铁:“现在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告诉我你姐出院后去哪儿了?”
“哦,被接回凤翔了。老爷子不放心,从北京回来看她了。”说完小心翼翼道:“你不会要去找她吧?”
“是啊,我发过誓,从此不离她左右。”
“晓晨,廖凡哥跟我说了,他说你和我姐虐恋情深,令人动容。他决定帮你俩,我也决定帮你们。需要的话随时说话。”
“演你的戏吧!”挂完电话,我有点泪汪汪的。先是得到父母的理解,后又得到女神家人朋友的支持,我觉得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我有信心!
我先回公司处理了些事务,晚上和刘家洋,以及四人、帮小组吃了顿饭。Mais并没有把我轻生的事儿告诉他们,告诉了又是一场地震。再说现在想想,确实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活着多好啊,这么温暖的亲人朋友,这么美好的女神。万一没救过来,就真是阴错阳差,阴阳两隔了。阿弥陀佛,我俩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手腕还没好,不能开车。公司的车有公用,又不好借,我打算第二天一早,去长途汽车站坐车去凤翔的。没想到我刚要出发,就接到个电话,说是律师,要我去律师事务所去一趟,还强调务必带着相关证件等,我问是什么事?对方说电话里说不方便,明天面谈。
我心想能和律师搭上边的,只有公司的事儿了。公司会出什么事儿?我在医院总共躺了7天,这7天公司运转一切正常。于是我先给莉姐打了个电话,被告知并没有涉及到法律层面的事儿发生。这就奇怪了……我揣着一肚子的疑问让Mais送我去了律师事务所。
当律师把相关文件拿出来,我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嘴里苦涩难当。这些都是女神的财产公证,包括旗下的青岩股权,股票,车子,房子等一切动产不动产,都在公证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移交给我。律师就是来做最后的移交手续的。
Mais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可真有钱。那你没签会怎样啊?”
“谁说我没签啊。”
Mais开车的手一歪,差点撞旁边的车上,马上稳住了说:“你签了???”
“签了啊。”
“你……”她趁着红灯飞快回身端详了我一阵:“你改性了?不是自尊心比天大么?不是不食嗟来之食么?不是还跟我口口声声说要与她平起平坐,与她比肩,并驾齐驱么?不是……”
“得了得了。”我截住她的滔滔不绝:“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她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她的,我俩不分彼此,就像从左口袋落入右口袋。我再也不纠结这些了。”
“晓晨你变了,死神教会你得过且过,做个快乐的小白脸。”Mias连连点头,感叹死神的伟大。
我目视前方:“往左开。”
“你公司不是在右面么?”
“我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去凤翔镇。她都脱离危险了,干嘛还把财产全留给我?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从得知这件事到现在,心里那隐隐的不安忐忑越来越浓。
“要真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你可别又想不开啊?”Mais打了方向盘往左开去,盯着后车镜里我的一举一动。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心灵特别脆弱,动不动要死要活?”
Mias郑重点了下头。
我笑了笑:“不会了。”我望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过往车辆:“再也不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了。”这一点,让我充满力量。
车子行进到半途中的时候,我接到廖凡的电话。
“晓晨,你别去了。我得到确切消息,南南今天跟老爷子摊牌了。”
“摊牌?!”我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你之前没出院,我也没跟你说这件事。南南醒后,说……”廖凡语气一顿,叹了口气道:“说她想出家。”
“什么?!”
“一般她决定了的事,那就是板上钉钉了。她爸妈也拿她没办法,还特意把正在开闭门会的老爷子请回来给她做思想工作,谁知,唉……她铁了心要出家,老爷子已经同意了。”
“你们就没劝劝她么?!”联想到简父奇怪的举止、神色中隐隐的焦躁,再加上这次的财产公证,我心里就有数了。她是铁了心了,就像高慧洁一样。一想到最后一次见高慧洁,那超然于世、连自己孩子都愿意舍下的坚决,心里就生出一阵恐慌。
“都劝了,没用!她在五岁那年,就有个得道的老僧说她有佛缘,收了她为徒,往后就算是代发修行。说起来最早小洁还是被她影响的。这次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再加上对你俩的感情可能心灰意冷了,醒来后就大彻大悟,说要遁入空门。奇怪的是,那老和尚好像知道这个日子似的,昨天就去凤翔把她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