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给亲吗？(46)

　　“你觉得呢？”姜寒渔反问。
　　司念沉默，她的叉子戳中了那枚煎蛋，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心，将里面的流心蛋黄戳破，染了一盘子的颜色。“我不知道。”司念忽然有点后悔问了姜寒渔这问题，把自己推入了两难的境地。
　　“说了，说你们从前很好。”姜寒渔说。
　　这倒是司念从前就给姜寒渔聊过的话题，在过去，敬欢的确是有一段时间对她很好。“哦。”
　　“还有，我让她以后不要来找你。”
　　“啊？”听见姜寒渔这话，司念猛然抬头，愣怔看着眼前的人，“你什么意思？”
　　姜寒渔已经将餐盘里的意面吃光了，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皮，她将叉子朝着盘子里一放，双手抱臂，靠在餐椅椅背上，“你不是不喜欢吗？”从司念看着敬欢的眼神，丝毫没有跟老友重逢的喜悦，还是那么一个从前诋毁过她的人，姜寒渔哪能不会猜想到司念的心思？
　　司念默默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姜寒渔的目光陡亮，像是能灼烧人一样。
　　就只是这样吗？司念有点不怀疑，可既然姜寒渔已经这样坚定，她还要问出什么呢？她将姜寒渔面前的盘子也收起来放在洗碗机里，“谢谢。”对姜寒渔，司念说。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揭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也同样是因为这件事，第二天去学校时，两人之前的那点若有若无的别扭好像又没了，只是无论是姜寒渔还是司念，没有多余越逾的举动，旁人一看，还真是一对感情挺好的姐妹。
　　周四周五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周末时，姜寒渔询问司念要不要一起去玩。
　　司念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她跟姜寒渔一块儿，上一次姜寒渔忘记了的没有兑现的承诺。可当她点头时，赵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过来，嘻嘻笑着说：“我对说嘛，司念一定会同意的！司念，我跟你讲，上周的时候我跟阿年一起的时候看见新开张的那家烤肉，一看味道就很好！”
　　司念收起那刹那间心底的失落，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这样啊！好的，那我们明天见。”转过身时，确定没人能看见自己的神色，司念才露出一点点的遗憾。原来，只是她想多了。尤其是当她看见微信群里赵乔她们早就在讨论的话题时，司念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开口：“司念，你在想什么呢？”说完后，她自嘲似的笑了笑。
　　恐怕，姜寒渔早就忘了吧。那对她来说，应该就只是一次随意的从未走心的话。
　　想到这儿，司念抱了抱自己的双臂，这个天气，越来越冷了。
　　周六的早晨，司念跟姜寒渔一起到了跟赵乔几人约定好的地方碰面。这个时间距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赵乔提议去游乐园。
　　姜寒渔没什么兴趣，司念也一样，不过同行的人都是随便的意思，即便赵乔提出来这个不是让人觉得是最好的提议时，也没人反对，五个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压马路朝着游乐园走去。
　　周末，来这里的人还挺多的。
　　南城的游乐园很大，整个园区是呈长方形，也是按照年龄层次来划分，从最开始入口的儿童区，慢慢后移，买票的门槛也渐渐以年龄为衡量指标高了起来。走到海盗船时，赵乔刚想说这个不错，姜寒渔已经先一步开口：“不如去做过山车，更刺激。”
　　“好呀好呀！”赵乔当即改变想法，排队去买票。
　　而姜寒渔则是走到司念身边，“会怕吗？”
　　司念望了望刚才才从她们面前呼啸而过的过山车以及还残留在自己脑海里的那群人的尖叫声，“不知道，从前没玩过。”那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在大院里，没人跟她玩，她也没有去过游乐园，现在见到的一切都不陌生，但坐上去的话，又全都陌生。
　　这话听得姜寒渔心里颇是有点不是滋味，她伸手放在司念肩头，“现在试一试，还挺好玩。也不用害怕，我们都在你身边。”
　　其实她想说我在你身边，却又害怕引起司念的反感。


第65章
　　司念偏头冲她笑了笑, “嗯。”
　　等了一会儿, 赵乔和纪淳年就回来了。赵乔扬了扬手中票, 冲着司念道：“司念等会儿你别怕！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这话刚落, 赵乔脑门上就吃了站在她身后纪淳年的一个暴栗，“别听她胡说, 每次坐海盗船都能把我大腿掐的乌青的人，司念, 你还是跟着寒渔就行, 离小乔远一点, 不然可能你没觉得这过山车刺激，倒是觉得她的尖叫刺激了……”
　　赵恰：“……”
　　司念笑出声, 当听见纪淳年那句让自己跟着姜寒渔的话时, 她虽从未表露出来，可心里却有些欢喜。所以，其实在旁人看来, 她们也不是那么不容易人让人接受的吧？
　　当上一圈的过山车回来后，就轮到司念一行人了。
　　这里一排就两个位置, 司念刚坐下,身边的座位就出现姜寒渔的身影。大约是纪淳年自知自己女朋友坐过山车的时候是有多让人暴躁, 很自觉拉着赵乔走到后面好几排，至于凌一，怕是不想在姜寒渔跟前做那闪亮的电灯泡，非常干脆地走到最前排坐下了。
　　当所有人都准备好，工作人员也检查结束时, 姜寒渔忽然伸手，将身边司念的手抓住了。“别怕。”
　　司念觉得有点别扭，想挣脱，可心里又有那么一分眷恋，她还没忘记她明明之前是打算要跟姜寒渔划清界限的。司念纠结着的时候，却表达出了默认的意思。
　　“我其实还好。”她想，也不是那么特别害怕，反正就那么几分钟，一下就过去了，没什么好害怕的。
　　身下的小列车已经开始慢慢滑动上升，这时候司念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精力去思考能量守恒定律。可当身下乘坐的小列车到了第一个高点时，司念已经没了多余精力去思考什么能量守恒不守恒的了，现在她脑子是一片空白，这么高的地方，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而那只原本开始只是被姜寒渔握在手中的小手，现在也不由自主回握住了姜寒渔的手，甚至在掌心里，已经汗涔涔。
　　姜寒渔偏头，“没事的，很快就结束了……”
　　这话还没说完，在她们身下的小列车就用着风驰电掣的速度陡然间滑下去，司念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若是从前，姜寒渔最不喜欢的就是身边有人大喊大叫，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行吗？非得这样大喊着快要把旁人的耳膜都给震破了？可现在，听着司念的尖叫，姜寒渔心头却没半点不耐，只是将司念的那只手握得更紧。
　　回旋上升下落旋转，司念从过山车上下来时，已经觉得胃里在不断翻滚。姜寒渔二话不说，直接牵着她的手朝旁边的卫生间走去。很多人第一次坐过山车不适应会呕吐，司念这一次也忍不住了。
　　姜寒渔就站在外面等着她，没多久，赵乔等人也找来了。
　　“司念还好不？”赵乔问，她虽然害怕，也会尖叫，可是就控制不住喜欢这种刺激，每次来这里也会玩两次。心里反应挺大的，但身体上，却是没司念这么脆弱。
　　姜寒渔点头又摇头，“还没出来，你们先去玩吧。她这里还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当眼前的人都离开时，没多久，司念也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姜寒渔赶紧走上去，拉住她的胳膊，“先过去坐坐。”司念点头，她的脚步现在还有点虚浮，这都是第一次坐过山车的后遗症。明明在下面看着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多害怕，可当真上去后，那种想叫停又无法停下来的感觉，司念有点头疼。
　　“还不舒服吗？”姜寒渔看着司念伸手揉着自己的额角的动作，不由站起来，也伸手放在司念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替她揉捏着。
　　姜寒渔的手劲儿恰到好处，司念将自己的手放下来，“还好，现在有点晕，应该过一会儿就好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带你过来疯玩的。”姜寒渔自责道。
　　“没事啊，我还觉得挺开心，第一次坐过山车。”司念回头微笑，她扯了扯姜寒渔的衣服，“行了，不用帮我揉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听她这般说，姜寒渔才松手，重新坐回她身边。“等会儿还想要玩什么，你不是说之前都没玩过吗？我们今天就把所有你从前想玩的都玩一遍。”
　　“没必要吧？”司念听后微笑。
　　姜寒渔却很坚持，“那你就当做我想玩，你陪我好了。”姜寒渔想司念不会知道，当听见她的那句以前只是站在外面看看时的话时，她自己心里有多么想要补偿她。从前没有在司念的生命里，但现在，她想要司念拥有从前她想要却没有得到的所有。
　　当姜寒渔站在鬼屋面前时，她偏头，认真地看着跟前的人，“你真的要进去？”就冲着刚才坐过山车的势头，姜寒渔万万没有想到司念居然将鬼屋列为自己儿时最想去的地方。
　　“嗯。”司念点头，从前她小时候，总是听人说去了鬼屋看见了什么，那些灵异志怪的小故事总是能吸引那个年级的小孩，她也不例外，只是从小就没人给她讲故事，就连想要亲身去体会体会鬼屋也从来没有机会。“你会怕吗？”
　　姜寒渔轻笑一声，她怎么会怕？
　　不过，姜寒渔还真是很少来鬼屋这种地方。里面的尖叫太多，她听得头疼。可现在既然是司念想要进去的，她当然也不会表现出有任何不喜欢。
　　“那走吧？”姜寒渔说着，就朝司念伸出手，这个动作被她做得自然极了，好似本来就该如此，而她也做了千百回那样自然。
　　司念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放进姜寒渔的掌心里。司念想，那什么，闺蜜之间也经常这样，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举动吧？
　　工作人员见到司念和姜寒渔两个女生走过来时，还特意朝她们身后看了看，确定没别人之后，问：“就你们两个小姑娘？”无论是司念还是姜寒渔，看着都挺好看的，不像是胆子特别大的人，工作人员还是很好心地说：“要不要跟一些男生一起？”
　　姜寒渔已经不耐烦摆手，“就两个，我跟她，我不怕。”这口气，霸道又嚣张，似乎什么都没被她放在眼里一般。
　　工作人员一听，也就随着她去了。而司念这时候则是将目光放在自己身边，来鬼屋的人跟之前排队租过山车的人数不能相比，显然要少很多。而且，在这里大多数的还是一男一女，别人都是情侣过来，而好似就只有她跟姜寒渔，是两个女生单独过来。
　　因为鬼屋里光线很暗，道理也很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踩踏事故，因此还是限定了一定的人数在里面。司念和姜寒渔还坐在等候区，在她们旁边还有三五个男生，看样子也像是高中模样。
　　大约是姜寒渔和司念都挺打眼的，很快有人过来搭讪。
　　“妹子就你们两人吗？没别人了？”一男生问。
　　姜寒渔是懒得理会的，司念还是很有礼貌点头，“嗯”了声。
　　男生一听，就有点兴奋了，“你们之前来过鬼屋吗？前两周我听说这里可是更新了新的设备，恐怖指数就是满级啊！你们等会儿要是觉得害怕，就跟在我们身后好了。我们几个男生，可以保护你们，不怕！”
　　司念莞尔，“谢谢，不用了。”
　　她这么一笑，反倒是让过来搭讪的男生看得更加专注了，“不客气啊！能，能留给电话吗？如果你喜欢，我们以后也是能一起出来玩的。对了，你是南城哪一所高中的啊？还是说，你还在初中？”
　　这搭讪的方式，司念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她在心里措词时，身边的姜寒渔已经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