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总在崩人设(上)(77)
身边不见人影, 天已经亮了,估计是去剧组了。她闭上眼回味了一遍, 捞过手机,看见锁屏上几条微信消息。
【庄笙:我去工作啦,锅里有水煮蛋,尝一下能吃的话就当早餐吃, 不能吃就留着我晚上回来吃】
【庄笙:到剧组了,么么哒】
楼宁之揉了揉眼睛,换了个侧躺的姿势, 给她打字:【我醒了】
【昨晚上我没做什么吧?】
楼宁之把上面那句话删掉了, 她做梦的时候自己看不见自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这么问出来又觉得不对, 她要是真做了点儿什么可怎么办呀, 庄笙要是以为她是个变态怎么办?
庄笙过了一分多钟回复她:【我准备开工了】
【楼宁之:好哒,么么哒】
庄笙没回了, 手机收起来了。
楼宁之在床上啃手指头,忧愁得不得了,昨天的梦她记得其实挺清楚的,和之前做过的都不一样。她记得她先是亲,后是摸摸揉揉,再之后就是抱着继续亲, 越亲越往下越亲越往下。
这么清楚的梦,她有点儿怀疑并不是梦了。
庄笙不跟她说,是不是怕她尴尬啊,毕竟在她眼里自己是个直女,她也是直的。她一个直女被另一个直女亲了那么久,说出来都觉得害臊。
这么一想,更觉得庄笙人好了,被占了便宜还这么顾及自己的感受。自己真不是人,借着做梦耍流氓。
啊。
她躺成一个大字,连草莓都没心情吃了。
这一个白天她都没出门,早上吃了水煮蛋,中午吃了盒草莓,下午睡了一下午觉,中途也没再给庄笙发那些土到爆的情话合集尬聊,新攻略也不整理了,心里藏着事儿,烦心。
今天庄笙有夜戏,估计要拍到很晚回来,给她发消息说不用去接她,她自己坐车回来。楼宁之说那么晚了哪儿还有公交,打个车怪贵的,于是开着自己轰轰烧油的911去了,在外面等,车里空间太小,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别久了累得慌,她有点儿后悔没在她二姐那儿坑个大奔,这时候都能躺下。
想起二姐更愁,一张脸眼看着苦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多烦心事儿啊,大姐二姐的天天不着家,女朋友女朋友追不到,昨晚上还学会趁机耍流氓了。
坐不住了,也不管剧组人说不说闲话了,自己往片场里边儿去了。拍摄中心开着大灯,照得灯火通明的,庄笙穿着身长袖戏服,低眉垂眼地站在导演边上,不住点头。
她没上去打扰,先找到了秋秋,让她给自己弄了个凳子坐,嗡嗡嗡嗡的耳边都是蚊子,楼宁之短袖短裤的,失策了,整个人恨不得团成一块儿。秋秋找来瓶six god,让她闭眼,来了个花露水沐浴,清爽多了。
庄笙早看见她了,导演说完戏以后跑过来跟她说了两句话:
“不是说在外面等么?”
“我有个长袖外套,你套上点,防蚊子。”
然后她就拍戏去了,楼宁之倒是想看,结果一堆人围着,拿道具的拿反光板的拿摄像机器的,跟先前那夏大牌一样儿,头发丝都看不着。要是没蚊子,她想着,她能在这儿无聊地睡过去。
有蚊子她也能睡,醒来的时候人在庄笙背上。
楼宁之看看两边风景:“咦?”
庄笙的声音从身下传来,她胸贴着庄笙的背,跟着震了一下。
“醒了?”
“醒了。”
“你心是真的大,坐在那儿就睡着了,不怕别人把你掳走啊。”庄笙想想都后怕,方才收工的时候,就见窝在小凳子上下巴都戳进胸口的楼宁之,边上只有三四个人,个个在她看来都心怀不轨。
“不怕啊,不是有你呢嘛。”楼宁之搂着她的脖子,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就觉得自己特别幸福,特别安心,什么烦心的事儿都忘了。
庄笙被她搂得喘不上来气,环在她腿上的手往上轻抽了一下她的屁股,“松开点儿,你想勒死我啊。”
楼宁之嘿嘿笑。
“笑什么?”
“没什么。”楼宁之突然说,“你要是搞对象的话,喜欢什么样儿的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楼宁之在她背上害羞,想着她看不到自己脸红,便说:“就问问啊,咱俩不是铁瓷么?还不能说啊?”
能说,当然能说,就是说出来怕吓死你。庄笙心道。
楼宁之开始玩她耳朵,往里面吹气,呼呼的:“说嘛说嘛。”
庄笙一个哆嗦,差点儿把她丢下去。
“你痒痒肉啊,那我不吹了,你快说。”
庄笙比照着她的样子说道:“喜欢白的,最好比我白。”
楼宁之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上:白的。
“你这么白了,比你白的怕是没几个了。”
庄笙没理会她,继续说:“喜欢个儿高的,但不要太高。”比她矮两厘米最好。
楼宁之记上:哦,高的。
庄笙:“腿长的。”
“具体多长啊?”
“显得长就行,没有硬性要求。”
楼宁之又在心里记下:大长腿。
“性格活泼可爱的,黑长头发。”
“你喜欢长头发啊,男的长头发看着跟流氓一样。”
“个人爱好嘛。”
庄笙说:“最好不是独生的,家里有兄弟姐妹,家庭和睦。”最好姐妹再搞个姬。
楼宁之嘴里念念有词:“家庭和睦,兄弟姐妹。”
楼宁之往下溜,庄笙托着她臀部往上抬了抬,笑说:“怎么?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啊,昨天不还让我不要喜欢男的也不要喜欢女的么,今天就变卦了?”
“才不是。”
介绍啥对象啊,楼宁之恨不得把自己脱光了打个蝴蝶结送到她床上:你看我怎么样?
她越琢磨越不对劲儿,怎么庄笙说的那几个词儿,白、高、腿长、黑长头发、有姐妹、家庭和睦、性格活泼,怎么听起来都那么像她呢?
她逗自己玩的么?还是真想找自己这样儿的对象啊?
庄笙也悄悄琢磨起来,三小姐这两天可太奇怪了,先是看见有人跟她说话就凶神恶煞的,再是勒令她不许喜欢任何人,现在又问她喜欢什么样儿的对象?
昨晚上还对自己动手动脚,做梦也不能做成这样吧?别不是借着做梦耍流氓实际上是清醒的?
两人都有点儿蠢蠢欲动,开始往一个大胆的方向假设了:她是不是喜欢我呀?
又想: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人生三大幻觉之——我觉得她喜欢我。
两人一般怂,就都不问,也不说。但凡是谁能有楼家大姐万分之一的决心,她们俩现在婚都结了,要两人都有的话,孩子都出生了,能满地跑地打酱油了。
两人怀着同样的心思回了家,挺晚的,洗澡的时候楼宁之在庄笙胸前看到一个可疑的红印子,她没问,庄笙没说,两人相安无事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二人脸对脸,毛巾被下的手牵在一起。
庄笙上剧组去了,楼宁之心慌得很,实在是没人能够给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提供一下指导,她想起了她认识的唯一一个弯的——她大姐楼宛之。
她对她大姐气还没消呢,但是紧急关头顾不得这么多了,庄笙一走,她就开车杀到了她大姐的住所,拜庄笙的起居时间所赐,她杀过去的时候才早上五点半,进不去小区,开始夺命追魂铃。
楼宛之给保安打了个招呼,放她进去了,住的39楼,200平的大平层,一眼看过去就是空,楼宁之进来先吐槽环境:“这么大你一个人住也不怕有鬼。”
“你当我是你么?习惯了。”楼宛之披着睡袍,从冰箱里拿了盒新鲜草莓去厨房洗,楼宁之就倚在门框边上看,问:“给我准备的?”
“不然呢?”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
“迟早要来的。”
楼宁之不爽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人二姐搬走的时候还亲自回来收拾行李呢,你可倒好,一会儿司机一会儿秘书的,真有意思。”
楼宛之在她提到楼安之的时候表情些微的不自然,很快调整回来,无奈道:“我不是怕遇见她么,到时候让她尴尬。”
“你跟人表白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尴尬呢?”
“小楼,我不想提这件事,你要是为了兴师问罪来的,我要去睡觉了。”楼宛之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是温和的,温和中带着一丝疲惫。
楼宁之就不提了,“我当然不是为你俩这破事来的,我为的我自己,我有要紧事问你。”
“你自己?”楼宛之把草莓装盘,擦干净手,一只手揽着她往客厅走,一只手端着草莓放在茶几上,“什么事儿?”
“哎呀。”楼宁之有点儿难以启齿。
楼宛之笑道:“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楼宁之腼腆地笑了笑,说:“我也喜欢上了一个女的。”
楼宛之:“……”笑不出来。
她没急着教育楼宁之,而是轻声细语地问:“谁啊?”
“就庄笙啊。”
“哦,是她。”
楼宛之听起来一点都不意外,楼宁之倒挺意外的:“你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你说了我才知道。”
“那你怎么不骂我呢?”
“我为什么要骂你呢?”楼宛之好笑道,她是皮痒了怎么回事?一天不骂不打还不舒服了?
“也是,你自己弯成那样儿也没资格骂我。”楼宁之自发为她找到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楼宛之:“……”
楼宛之问她:“那你今天过来是想问我什么?问我的态度么?赞成或者反对?”
“你态度没用,我已经决定追她了。”楼宁之无所谓道。
楼宛之失笑,就知道是这样,她们家三个全是自己有主意的,别人根本就插不上手。
楼宁之懒得跟她磨叽这个,直入主题道:“大姐你跟二姐上过床吗?”
大姐表情凝滞。
楼宁之紧接着问:“你跟女的上过床吗?”
大姐继续凝滞,看起来似乎要窒息。
楼宁之催促道:“有没有你给我句准话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呀?”
楼宛之青筋都爆起来了。
谁她妈藏着掖着了,成年人怎么了,成年人不许害个羞啊,非要把床事挂在嘴边?
她清清嗓子,强忍羞意,说:“做了一半,没做完,没有别的女人,就你二姐一个。”
楼宁之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做一半是做到哪儿啊?”
大姐深呼吸,微笑看她:“在我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有此一问。”
说起这个话就长了,楼宁之从前阵子那第一个梦说起,说到了昨晚上,再发散到了她俩每天一起洗澡的事儿上,还有她老是动不动幻想,也不知道自己在幻想个什么。
没实践经验,也没有理论知识,就是这么发愁。
楼宛之听完了,觉着这事儿有些怪:“庄小姐什么反应?”
楼宁之更愁了:“可别提了,她啥反应也没有,我现在也摸不准。”
楼宛之心说,那可不一定,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了,一个直女,被你这摸摸那儿亲亲的,居然什么也没说,这还不是反应?
但她也不确定,毕竟直女是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物种,她就提点了一下楼宁之:“你可以再试验一下,她是不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