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和同桌在学校门口买了几个五毛钱,捏了后只能发热十几分钟的“取暖神器”,对比这个应该能暖一节课的热水袋,玉琅清也没有嫌弃。
装了水,捂着热烫的热水袋,玉琅清忽而感觉这里的冷风少了许多凛冽的力量。
可能厕所人多,玉琅清取好水了,也没在厕所边上看见同桌的身影。
热水袋里装的是开水,热烫得拿不住,玉琅清就把它塞进了衣服的口袋里,刚走到厕所门口,就见有人飞快的从里面跑出来,嘴上还说着什么:“快走快走,里头有人和柴芷雯干起来了。”
柴芷雯,玉琅清虽然刚转来这个学校一个多月,但也从自己的同桌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学校的“大姐头”,有一群小姐妹,没事就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聚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男男女女的都有。
穿着打扮也很“邪气”,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不良少女”,听说“吃得很开”,和学校的“大哥头”走得很近,自诩是“混社会”的“刺头”。
当时玉琅清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看法。
厕所里不相干的人都跑出来了,玉琅清转头看了看,没看见同桌的身影,她沉着脸快步的走了进去。
白天厕所里没有开灯,为了隐秘性,厕所里也没有几扇窗户,里头仅有两扇围栏式的天窗。
昏暗的厕所里,对骂声尖利的响起。
“关你屁事啊,我说你了吗?你别在这多管闲事,我是谁你知道吗?想找扇是不是?!”
“你说她就是说我了!她是我朋友!你才贱呢!玉琅清连你男朋友是谁都不知道,她一个刚转来的每天就和我玩,你凭什么乱骂人?你乱编排人你还有理了?”
“我草,你什么东西啊敢和我叫?她就是贱!长得一脸勾引人的s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
“你闭嘴!你才贱!你才在外面卖!”
玉琅清走到里头一看,就见自己的同桌和着三四个人对峙,前头那个还用力的将她同桌推到了带着灰尘结满蛛网的肮脏墙壁上。
在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衬映下,她同桌看起来既狼狈又弱小,绑好的马尾凌乱不堪,一侧脸发红,身上干净的绿色棉衣也蹭了一大片的灰。
玉琅清冷着脸,三两步走过去,在带头那人伸手又想往自己同桌脸上扇的时候,一把拉住大姐头的手,反手就是用力的一巴掌。
“嘴这么臭,在这吃得挺饱啊。”
“草你丫的,你想死啊?你谁啊?”
被坏了好事的大姐头捂着脸,等看清玉琅清的面容后,新仇旧恨的全都上来了。
“玉琅清!狐狸精,敢打我,我看你找死!”
四个人对两个,本来应该落下风的两个也不知道是气狠了,还是因为大姐头的另外三个小姐妹不够“衷心”,等刚跑出去的那些人叫来老师时,大姐头已经被玉琅清和她同桌推进厕所隔间的垃圾桶上,塑料垃圾桶都被大姐头坐烂了。
同桌堵在门口,拦着那三个不敢上前的小姐妹,玉琅清扯着大姐头的头发,逼她抬头,语调冰冷:“给我,和夏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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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打架,几人被带到了办公室,请了双方家长过来。
同桌一脸委屈,但还是口齿清晰的将事情原委都说了出来。
她去上厕所时,大姐头几人正躲在里头抽烟,边抽边说着玉琅清的坏话,说她勾引了这个又勾引了那个,不知道私生活多混乱,恶心极了,还说找机会要教教她做人。
没想到刚好被她同桌听见,十分仗义的小姑娘气得浑身发抖,根本忍不住,还企图和人讲道理。
说她同桌才不是那样,她同桌学校里的人都没认识几个,不要见人家长得漂亮就随便乱说。
那大姐头肯定不和她讲道理,也没有背后编排人被抓包的尴尬,还恶语相向,问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本来就对玉琅清有气,现在还被她同桌教训,自以为无法无天的人只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
推攘了几下后,就是泄愤的扇人了,夏眠还没来得及回击,玉琅清就进来了。
柴芷雯的名声老师都有所耳闻,对夏眠的说辞都没有怀疑,只是后来玉琅清的做法也不可取,老师各打了五十大板,记了过又罚了人做检讨,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过大姐头之前就积累了不少的处分,什么校内校外的欺负人,不注重仪容仪表,迟到早退扰乱课堂秩序等等,再加上这一次这事,学校让人休学反省一个月,并下了建议退学的公函。
在教育资源匮乏的乡镇上,加上高中学业又繁重,没有心思读书的人是很难坚持下去的。一个月后,柴芷雯也没再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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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来上学的时候,玉琅清看见自己同桌怏怏的趴在桌上,连小说都不看了,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玉琅清抿了抿唇,将口袋里带来的几块巧克力递了过去。
此刻还有五六分钟才上课,周边同学或在学习,或在聊天,没人注意到她们靠窗的这个角落。
瞧着亲亲同桌递过来的被暗金色锡纸包裹的巧克力,夏眠保持着塌着腰懒洋洋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谢谢,接着就拆一个,塞进了嘴里。
下一刻,她皱着脸眯起眼:“好苦,你这巧克力怎么比我命还苦?”
玉琅清沉默。
她记得,这她爸从法国带回来的巧克力,不苦啊。
不过等夏眠将巧克力的外层含化后,她又恢复了正常表情:“嗯,还好,里面不算苦。”
玉琅清看着换了件黑色棉衣的同桌,又看了看她已经没有痕迹的脸,低声问了句:“你回去,被你奶奶教训了吗?”
刚被甜甜巧克力滋润了一下的夏眠闻言又露出了人生没希望的表情,拉长着鼻音的嗯了声:“何止,屁股都被打肿了。”
“……”
捏了捏另一个装着消肿化瘀药膏的口袋,玉琅清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舌尖上本来该接着的那句:“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她将药膏掏了出来,放到同桌的抽屉里,斟酌着道:“这个,涂了……很快就会……不肿了。”
“一会儿放学了,我请你,喝奶茶吧?”
夏眠伸着手把药膏摸出来,在眼前看了看。
听见她的这话,再看看手上的药膏,感受着嘴里未融化的巧克力,她似乎又行了。
只见自己的同桌坐直身子,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玉琅清,这是我为你冲锋陷阵的酬劳吗?那我还要吃一根烤肠,脆骨的那种!”
玉琅清点头:“好,我还可以给你买十包大白兔。”
同桌闻言摆了摆手:“那就不用了,我怕你刚打了架,又花钱太多被你妈妈也把屁股打肿。”
“……”
玉琅清想说不会,她私房钱她妈妈都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没等她开口,同桌凑了过来,因为瞳色浅像琥珀一样的眼眸跟闪着光一样的看着自己。
“别说,你打架还挺厉害的,那个大姐大也就这样吧,被你摁得毫无反手之力。”
玉琅清听着,黑眸下意识的又落到了她的左脸上。
干涩的喉间动了动,她想伸手去摸一下,又觉得这样的举动似乎不好,只是抿着唇道:“对不起。”
她的道歉,让她同桌一下子慌了神:“什么呀,干什么对不起,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玉琅清轻轻摇了摇头:“是我连累了你。”
“才不是!”
同桌斩钉截铁的反驳:“要说有错,那也是我太冲动了,没有顾及敌我力量的悬殊。”
“不过,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反驳她,不为你,是她太讨厌了,嘴臭!”
盯着一边愤愤不满的说着,一边握着拳的同桌,玉琅清指骨摸了摸自己的左脸。
似是看到她的动作,同桌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又一改刚才的激愤模样,撅着嘴抑制不住脸上莫名笑意的道:“嗯,没办法,谁叫我的同桌太好看了,就是容易遭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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