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酒精过敏。”姜新染拿开自己面前的那只高脚杯。
曹齐贤表情闪过一瞬间的不自在,随后朗声大笑起来,“可以理解,女孩子还是不喝酒的好,出门在外,总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那咱们今天就不喝酒,只吃菜。”
但是姜新染也不动筷,就那么干坐着。
曹齐贤眉宇间有小人相,虚假的热情之下暗藏奸诈,谁知道他会不会在酒菜里动手脚。
姜珮兰在一旁就跟火烧眉毛一样揪心,干着急了一会儿,讪笑着打破沉默,道:“小曹你别介意啊,新染从小就这样,内向,不会说话,她真的不能喝酒,要不我去给她倒杯凉水来,让她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姜新染撩了母亲一眼,有些诧异。
虽是客套,好歹也是为她说话了。
姜新染也不愿让母亲的面子太难看,既然答应了,至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于是便对母亲点了点头。
姜珮兰立刻走出包厢,亲自端了一杯水进来,拿到姜新染手上时还是温温的。
姜新染有一丝感动,她母亲还记着她有胃病,不能喝凉水,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于是姜新染就用那杯水敬了曹齐贤一杯。
曹齐贤兴致很高,席间连喝了好几杯酒,每次定要跟姜新染碰杯,渐渐地,姜新染面前那杯白水就见了底。
姜珮兰陪了半个多小时的席,眼睁睁看着姜新染把一杯水喝完以后,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站起来道:“小曹,新染,你们先坐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姜新染说:“知道了。”
曹齐贤高声叮嘱:“姜姨,小心地滑。”
等姜珮兰出去以后,曹齐贤才又把兴味十足的目光落在了姜新染脸上。
明天就是除夕,临渊好歹是冷了,气温在十度边缘游走,包厢内暖气温度开得很高,姜新染还穿着呢子大衣,热得后背上直冒汗,脸颊比曹齐贤这个喝了酒的人还要红,太热了,呼吸有点不通畅。
可她不想在曹齐贤面前脱外套,就那么忍着,很快额头上就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新染,你怎么出汗了,要不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曹齐贤嘴边挂着笑,主动对她说。
姜新染颇感意外,点点头,“劳烦了。”
于是曹齐贤把温度调低,姜新染顿时好受了许多。
和一条毒蛇共处一室是难捱的,姜新染如芒在背,心里暗想,等姜珮兰回来自己就借口告辞。
但是姜珮兰出去这一趟时间格外漫长,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姜新染干坐了十几分钟,终于坐不住了,想要告辞,谁知刚起身,眼前的景色忽然一阵旋转,她按着桌子,才勉强撑住了身体。
“新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曹齐贤故作关心地走过去,手已经搭在了姜新染肩上。
“没事,不必曹先生关心。”姜新染警惕地躲开曹齐贤,“打扰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等会儿我母亲回来,麻烦曹先生对她说一声。”
姜新染拔腿就往外走,但是眼前却越来越摇晃,天旋地转似的,脑袋的眩晕感也逐渐增强。
不好。
姜新染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她心里惊慌起来,残存的意识告诫自己要保持表面的镇定,赶快走出包厢,只要出了包厢就好了,就能呼救了。
但是她的双腿已经不受她大脑的控制,拼命想加快脚步,两只脚却像喝醉了一样发软,踉踉跄跄,好不容易到了门边,却被曹齐贤挡住了出路。
“新染这是到哪儿去啊?”曹齐贤挑着眉,漫不经心地对她笑。
“你放我出去。”姜新染努力保持清醒,但是眼皮却越来越沉,她的心也跟着沉下去,有种被深渊没顶的无助感,“你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告你的,告到你坐牢为止。”
曹齐贤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哼笑一声,踱了过来,“你告啊,顶天了不就是十年牢么?能把你这么漂亮的妹子弄到手,就是无期我也值了。”他猥琐地舔了下嘴唇,“老子见的知识分子也多了,像你这么漂亮的研究生还真是头一回见,美女高知是什么味儿,也让哥哥我今天尝尝鲜。”
“不……”姜新染的脸上写满恐惧,她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意识也快模糊了,只能任由着曹齐贤向她扑了过来。
她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姜新染绝望地闭上双眼,她的脑海里此刻走马灯似的闪过的全是顾若的样子。
要是顾若在这里就好了。
姜新染的心脏被惊恐和悔恨填满,她不该相信姜珮兰,顾若说的没错,姜珮兰早就暗藏居心了。
要是听顾若的劝就好了,要是今天不来就好了,早知自己要落到这个下场,真不如……
真不如那天在山里,不要拒绝顾若……
顾若,你在哪儿?你快来啊……
只要你现在出现在我眼前,以前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我要紧紧抱着你,告诉你,我……
我说不喜欢你的话都是骗人的,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我喜欢你,爱你,都爱了六年了,以后只会一直爱下去。
不想……不想找别人。
我只要你。
顾若……
姜新染强睁着双眼,不让自己的意识消失,眼睁睁看着曹齐贤的手已经碰到了自己的肩膀。
姜新染的心里已经绝望了,她终于闭上双眼放任。
黑暗笼罩了她。
然而就在此时,不远处轰隆一声巨响,就像晴天一个炸雷,吓得曹齐贤往后跳了一步,惊恐地回过头去。
姜新染的最后一点模糊的意识被惊醒,她疲惫地拉扯自己的眼皮,终于挣扎出一道缝,从那道缝里,姜新染看到包厢的门被从外面直接踹开。
顾若,她的顾若,就像天神下凡一样,面色铁青地站在那里。
即使在已经绝望时都没有流下眼泪,可当顾若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姜新染的眼泪盈满了眼眶,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顾若看了眼无力地软在椅子上的姜新染,心里一阵紧缩,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瞳孔中燃起熊熊的怒火,径直走向曹齐贤。
曹齐贤的两腿已经软了,顾若就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你谁啊……”
曹齐贤这句话刚问出了口。
顾若抬起腿,猛烈地踹进他的心窝子里!
动作之快,根本无从反应!
曹齐贤惨叫一声,蜷缩着在地上打滚哀嚎,已经开始求饶了。
但顾若没打算放过他。
顾若冷着面,森然阴冷地低头睨着曹齐贤,坚硬的高跟鞋,鞋跟不断地照着曹齐贤的心窝狠狠地踩踏下去——
一下接一下,曹齐贤觉得自己的脏器都要被踩碎了,压根无法抵抗,只能在地上打滚求饶。
他想爬起来抵抗,手肘才撑住地面,已经被顾若揪着领子掼起来!
曹齐贤蔑视女人,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力量也能如此惊人,竟然把他提起来直接掼在了桌子上!
顾若掐住他的喉咙,咬碎了一口银牙,两只眼睛呈现出一种恐怖的血红色,一只手死死掐住曹齐贤的脖子,另一只手捏成钢铁一样硬的拳头,狠厉地击打在曹齐贤的脸上!
竟然生生打落了他的牙齿!
顾若像一头已经疯了的野兽,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曹齐贤死。
“顾总!顾总快住手!”助理走进来,看到陷入疯狂的顾若,和已经鼻青脸肿、嘴里全是血,近乎不省人事的曹齐贤,心脏都快骤停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顾若,“顾总,警察已经站在门外了,他犯了什么罪自然有法律来惩处他,您冷静一点,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渣把自己也搭进去不是?”
但是顾若充耳不闻,拳拳到肉落在曹齐贤身上!
“顾总,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姜小姐!你要是出了事,姜小姐该怎么办?!”助理情急之下大喊。
顾若就像被人定身了一样,所有动作骤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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