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舒淡定颔首:“我相信岳小姐的眼光。”
“那就好。”
裴幼珊说完这句话后,身子微弯,靠在栏杆上支手撑着脸颊,又扭头继续看着水浪起伏的江水。
徐静舒看她又不说话,侧首无声地看着她。
暮色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如同为她锦上添花的桃晕。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如蝶翅般轻轻闪动,藏在其下的桃花眼秋光流转,莹亮如星。
她就像是世间最珍贵的存在,是众生想要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珍宝。不论是星辰还是皎月,世人都愿意为她摘下来。
徐静舒不禁想:
她确实有资格要求她的另一半长什么样。
就算她要求她的另一半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也不会让人感到过分无礼。
忽然,徐静舒看见她嫣然的唇向上一扬,眼眸轻弯。
“好漂亮。”她心满意足地笑着说。
徐静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便看见江水荡漾,火霞悄然融化在江水中,染亮了一片波光璀璨的江面。
美得就像一幅色彩浓重的油画。
徐静舒在这幅画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岳小姐喜欢看江景?”
裴幼珊脑袋一点,继而直起身子,无比严谨地说:“不仅是江,汪洋大海、潺潺小溪,甚至是一汪小小静池,我都喜欢看。”
她笑了笑:“看波光像宝石一样落在清澈干净的水面上,不是还挺放松的一件事吗?”
“所以……”
徐静舒侧着身子正对她。
“岳小姐当初在琉璃湖畔是为了看水池才撞到我的?”
裴幼珊愣了一下,那天的记忆瞬间浮现在脑海中。
江风吹乱她的鬓发,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不是……”
“是你挡着我看水池了,我想让你走开点来着,没想到会撞到你,也没料到是你……”
更没想到过会包养你。
细数她们两人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用四个字就足以概括:纯属意外。
徐静舒道:“所以岳小姐当初对我……是一时的酒后见色起意?”
裴幼珊被问得脸上一热,扭头又看向江景:“也不能完全说是见色起意吧……”
徐静舒不自觉朝她走近了一点:“那还有什么?”
裴幼珊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车水马龙,缓声道:“还有一点赌气的成分。”
语气微顿,她低眸笑道:“那时候脑子里就莫名其妙地想着,我那结婚对象都能包养人,凭什么我不能?”
现在想想,她当时分明是借着徐静舒去怨恨裴澜清在这件事上的独断专行。
再加上酒劲吞噬了理智,就变得更加大胆,更加不管不顾。
至于能不能成,她当时根本没想过。
徐静舒:“……”
她真是没想到,绕了这么大一圈,未婚妻会包养自己居然还是因为她自己。
真是造化弄人。
但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没有那个传闻,她就会错过这个最独一无二的金主布偶猫。
看在这个意外收获的份上,她可以暂时原谅那个胡乱造谣的蠢货三秒。
说开之后,裴幼珊身心顿感轻松,扭头拍她的肩膀一下,笑颜如花:“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啦,我会经常过来陪你的,有什么需要你再告诉我。”
她的眼中有光,莹亮亮地盛在眼底,就像江面的波光一样绚烂迷人。
徐静舒不自觉靠近她,握住她皎白光滑的手,在咫尺之间低语:“那么岳小姐今晚会不会留下来?”
裴幼珊的心猝不及防被羽毛挠了一下,留下似有似无又暧昧的痒意。
还不等她回答,徐静舒已经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我希望岳小姐能留下。”
…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后,修长的五指覆上白如皎月的手背,穿过指缝十指紧扣。
裴幼珊趴在柔软的枕间,面浮桃色,气息缭乱,眼眸湿漉漉的。
徐静舒眼眸懒懒地半垂下来,从背后抱着她,亲吻她泛着微红的耳尖。
裴幼珊回过头去,迎上那双幽如瀚海又盈满了温柔的眼。
她倒映在这双眼中,被深深吸引,恍惚间似有海波浪翻涌而来,顷刻间就将她彻底淹没。
手心蹭过柔滑冰凉的床面,有只难以安分小猫在上面抓来挠去。
待汹涌的浪潮褪去,凝固在手心的力量才逐渐消散。
她轻轻调整呼吸,主动逢迎徐静舒那两片不点自红的唇。
又悄然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推,企图翻身把人压在身下,让她也好好体验这番滋味。
结果又被抓着手腕扣了回去。
“不行。”
徐静舒的唇瓣轻轻摩挲过她光洁无瑕的脸庞,声音一如既往的成熟迷人。
“岳小姐躺着就好。”
自从知道金主就是未婚妻之后,她心里想睡金主的想法远远大于被金主睡的想法。
逗猫可不能只在白天和地上逗。
裴幼珊轻蹙眉尖,撩起一双情意迷蒙的眼,万千风情自她的眼角无声绽放,美得让人心驰神往,心旌摇荡。
她此时大脑一片空白,饶是如此,还是下意识问出一句:“为什么?”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不喜欢躺在底下吗?
徐静舒气定神闲道:“我拿了岳小姐的钱,就要负责让岳小姐高兴、舒服。”
边说边低下身子去亲她:“什么都不用管,就只用躺着舒服不是很好吗?”
裴幼珊稀里糊涂地点了点脑袋:“话是这么说没错……”
“那就躺着不要动,让我来就好,乖。”
徐静舒说完,又连亲了她好几下,把她亲得晕晕乎乎的,迷迷糊糊间就答应放弃反攻大业了。
第二天起来,裴幼珊穿上衣服洗漱。
站在镜子前,突然莫名其妙地在心里数起自己最近睡小情人的次数。
战果用八个字足以概括:惨不忍睹,屈指可数。
裴幼珊:“……”
……天哪,我真的是菩萨吧。
偏偏徐静舒有招对付她,每次都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认命纵容她对她做的一切。
她发现了,她的小情人就是她金主支棱大业最大的绊脚石!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她长得好看,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菩萨裴幼珊认命地想。
俯身洗脸时,她又想起一件事,并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从锦市回来,再到现在,她的金丝雀对她的欲望似乎在与日俱增。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食髓知味,还是……
她喜欢上她了?
她捧起水,用力地洗了把脸,想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
——不至于不至于,她那么理智,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喜欢金主的人!
吃过早饭,两个人一同去地下停车场。
徐静舒去上班,裴幼珊回家。
电梯里,裴幼珊看着徐静舒的侧颜,眼珠子一转,漫不经心地问了个问题:“许歌,你觉得世界上存在对金主动感情的情人吗?”
“存在。”徐静舒清醒又笃定地说,“但不是我。”
因为只有傻子才会对金主动真感情,把自己赔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伏羲女娲啊”=“我的上帝啊”/“我的老天爷啊”
就是换了个说法而已,意思不变。
第25章
以金钱为支撑框架的关系, 既直白又脆弱,一旦掺入感情,就会变质,全盘崩溃。
徐静舒接受建立这段关系也是在理智、清醒的基础之上, 对金主动心于她来说, 就是个愚蠢的笑话。
裴幼珊双手环胸, 暗道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同时又为徐静舒这般清醒的态度感到欣慰。
沉浸在金钱关系里的爱情, 虚渺得叫人难以分辨究竟爱的是人还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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