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情债(64)

　　她推开隔间的门，就走了进去。
　　桑沛却在原地愣了下，而后唇角翘了起来，去了洗手台。
　　傅可洗完手，周围对镜补妆的女生已经换了一批，她记着路线，又穿过人群，想要回到卡座。
　　远远地她就看见卡座那里多了个人，背对着她们。
　　那可能就是江妮的朋友，这家酒吧的老板。
　　还有几步的距离，江妮就转头看见了她：“可可，快来。”她指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你跟桑沛一届的，她说她以前知道你。”
　　傅可的表情一僵。
　　桑沛仰着头看着她：“虽然已经毕业很久了，但傅可当时大名鼎鼎吧？谁不知道啊？”
　　傅可努力让自己的情绪自然一点，她笑着伸出手来：“你好，傅可。”
　　桑沛站起来，跟她的手握了下：“桑沛。”
　　“桑叶的桑，充沛的沛。”
　　喻近期却还是注意到了她刚刚的神色，关心地问：“不舒服吗？”
　　“没有。”她坐了下来。
　　桑沛也没再站着，她拿过一瓶酒，又给大家倒酒：“才回国不久，开了家小店，谢谢大家赏脸过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扫了一圈在场的几个人，但目光最终又锁在了傅可的脸上。
　　见到了桑沛的人，傅可终于将刚刚在洗手间见到的人和名字对上。
　　童宁拿过杯子，跟傅可的碰了下：“可可，你少喝点，你酒量又不行。”
　　傅可点头：“就喝一杯。”
　　喻近期微微拧起眉：“我怀疑你一杯就要倒。”
　　“哪儿有那么夸张啊。”傅可笑着道。
　　可是她手里拿着的酒，度数似乎不低，她就喝了两口，脑袋就有一点点晕了。
　　桑沛跟江妮在旁边聊天的时候，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傅可脸上。
　　很多年没见，傅可的变化还是有的，但……她还是想捏傅可的脸。
　　桑沛的指尖摩挲了下，心思动了动，她举起杯子：“在场的各位都是单身吧？”她的笑容灿烂，“那这杯酒，就祝我们单身愉快。”
　　江妮和童宁对视了一眼。
　　有些尴尬。
　　因为她们都知道傅可和喻近期现在的状态。
　　傅可一听这话，又想起来和喻近期的关系，委屈之余，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跟喻近期确实不是恋人。
　　桑沛一见大家都没动杯子，“诶？”了一声：“怎么回事，就我一个人单身吗？”
　　喻近期反应过来，她拿过杯子：“怎么会。”
　　她的语气淡淡的，跟桑沛碰了杯：“单身愉快。”
　　傅可也没再犹豫。
　　喝过这杯酒，桑沛就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们玩尽兴，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跟我讲。”
　　江妮只是投资等分红，老板还是桑沛。
　　等桑沛一走，童宁清了下嗓子，决定将场子热一点：“玩游戏吗？”
　　江妮配合地问：“玩什么啊？”
　　喻近期眼皮掀了掀，也笑了起来：“现在的手机小程序不是可以玩游戏吗？那不如就玩掷骰子吧，手机晃一晃就能出点数了。”她拿出手机，“就比大小，谁小谁喝。”
　　傅可没有异议：“好。”
　　童宁索性换了地方，跟江妮坐在了一起。
　　她一个人待着总感觉有些害怕。
　　游戏开始，傅可晃了下手机，她数了下点数，两颗骰子加起来，只有3。
　　很小了。
　　江妮和童宁分别是11和12，非常大的码数。
　　“小鱼，你多少？”江妮问。
　　喻近期把手机一摊开：“2。”
　　“哈哈哈。”其余三人都笑了起来。
　　喻近期认命的表情，拿过杯子喝了一半。
　　她也在笑，也尽量让自己笑得看起来没那么勉强。
　　她跟傅可现在也都确实是单身啊，这点没得洗。
　　没人开口讲喜欢，没人开口讲感情。
　　听见桑沛的问题，喻近期才如梦初醒。
　　这几天跟傅可的相处下来，导致她有些“得意忘形”。
　　可她怎么就忘了，她跟傅可仅仅只是床友啊。
　　傅可喜欢的款式不是她这样的，前阵子对她好也不过是可怜她，现在跟她整天睡在一起也不过是讨债。
　　自己欠着她的真的有够多的，喻近期扯了下嘴角。
　　心情不好，连带着运气也不好，喻近期输了好几次。
　　这几款酒的味道都不错，但是度数有些高。
　　喻近期有一些晕，但她心里有气在，又觉得自己很清醒。
　　她放下杯子，看向江妮：“能借吧台一用吗？”
　　江妮不解：“你要干嘛？”
　　“调酒。”
　　童宁“哇”了一声：“喻翻译，这你也会？”
　　喻近期眉头一挑：“会一点点。”
　　江妮一拍自己脑门：“我想起来了，小鱼你当初不还在法国的酒吧打过……”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转移了话题，“可以用啊，我去找桑沛说下，这些员工都不认识我。”
　　傅可一句话没讲，她就喝了一杯。
　　跟喻近期不见的这六年，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喻近期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连调酒也会呢？
　　傅可才不信她口中的“会一点点”，因为对喻近期而言，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到“精”才是她的人生信条。
　　桑沛一点儿意见都没有，甚至还领着她们到了吧台。
　　喻近期推门而入，看了眼酒架上的酒，还有在旁边放着的其他的东西。
　　调酒师给她让了位出来。
　　喻近期想了想，问傅可：“给你调一杯叫‘初恋’的酒喝喝？”
　　也不等傅可回答，喻近期就拿过一个香槟杯，放在傅可的面前。
　　傅可现在很清醒，周围现在吵吵闹闹，她看着喻近期动作娴熟地往钢制调酒器里倒着其他的酒。
　　不过喻近期的动作不仅是娴熟，因为手臂长，并且摇晃调酒器的动作很流畅，充满了美感。
　　更何况，喻近期还长得好看。
　　来围观的人变多了点。
　　伏特加、白橙皮、青柠汁……
　　喻近期晃完，就将调好的酒倒入了杯子里。
　　这杯酒呈淡粉色，在灯光下看着很是明显。
　　喻近期将杯子往前推了推，她微微笑着，没有说话，又问起了童宁：“给你也调一杯？”
　　江妮不服：“怎么不问我啊。”
　　“下次。”
　　傅可盯着面前的这杯名为“初恋”的酒，抿了抿唇。
　　桑沛就在她身边站着，笑了一声：“怎么不喝？”
　　傅可转头看着她，眉头拧着，又听见桑沛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是因为初恋我就站在你旁边吗？”
　　傅可收回目光：“你闭嘴吧。”
　　桑沛耸了下肩，脸上的笑意依旧。
　　虽然喻近期话是对江妮那样讲，但行为还是很老实，给江妮也调了一杯。
　　她们快十点来的“纪念”，离开的时候快十二点。
　　代驾将她们都送了回去。
　　傅可和喻近期都喝得晕晕乎乎的，但还有点意识，一路扶持到了傅可的住处。
　　她们在沙发上坐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呼吸又交缠到了一起，从沙发一路吻到了浴室。
　　但傅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喻近期的大姨妈还没走完。
　　而喻近期呢？
　　她心里裹着一团火，越烧越旺。
　　洗完澡，喻近期就凑了上去：“可可……”
　　但她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是一遍一遍地这样叫着傅可。
　　当然，还做了点别的。
　　窗外的世界安静一片，车子在道路上行驶的声音都被放大。
　　而室内逐渐地起了喘/息和呻/吟。
　　傅可抓着床单，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艰难地用气声说了句“我喜欢你”。
　　但很显然，喻近期没听见，也不会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