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恋人(84)
姜茶只看着她。
纪梵脱下外套,把蓝色长风衣挂在衣帽架上,回过头,坐在床侧。她穿了件料子微凉的衬衣,长腿随意地、散漫地一前一后交叠。
光线细细勾勒出她冰玉般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纤长的睫毛。光影重叠的一霎那,整个人有种独特的气质,深邃动人。
她微微俯身,眸色微深:“这时候不困了?”
两人离得很近,仿佛再近一寸,唇瓣就能贴上去。
姜茶白玉似的胳膊一瞬间勾住纪梵脖颈,红唇凑去她耳边 ,轻轻吐息:“去洗澡么。”
柔软的发丝垂耷在她肩上,整个人像一团酒,软的,香的,辣的。
纪梵心脏一紧:“一起么。”
可下一秒,姜茶就放开了她。
“算了,还是不洗了。好困。”
姜茶手一伸,把灯关了,缩进被窝,足尖从被子里探出来踢了踢纪梵:“你太吵了,好烦,快出去。”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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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只亮了一盏灯。
光线密密丝织。
布艺灯罩下散出柔和静谧的光晕, 犹如萤火。
姜茶这轻轻一踢, 并不用力, 脚尖只触到了纪梵的小腿, 就倏然缩回, 触感很轻。
就像是小猫朝人挠了一爪子,戏耍似的, 逗人玩呢。
只那一晃而过的白,叫人心痒。
纪梵却是将手探进被子里, 轻轻一握, 捏住了姜茶的脚。
足部小巧, 触感柔软冰凉。
被子里的人很明显地一颤。
姜茶的脑袋转向纪梵,柔密的发丝里露出的眼睛眨了眨, 有几分茫然无措。
纪梵的手掌瘦薄,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 紧紧捏着足部。她的皮肤这样冷而白, 掌心温度却很热,和唇上的温度一样。
姜茶被她那双黑眸子看着,就像是被人捕住的小鸟,挣动片刻, 就凝住不动了。
目光惊惶。
姜茶脸颊微红, 怕痒地往回缩,脚踝却又被她用力捏着了,动弹不得。
放在从前,纪梵是段然不敢冒险做出这些举动的, 她答应过:不碰她。可这些行为明显越线了,甚至越过她们当初的划分的界限很远很远。
放在从前,姜茶是会生气的。
肯定要和她谈离婚。
纪梵听不得这两个字,一听就眼前发黑,手脚冰凉。
可现在,她知道姜茶有些醉了。
醉了的她很软。
纪梵欺身压去。
姜茶舒服地闭上眼睛。
她感觉纪梵的发梢轻轻扫着她脖颈,一下一下的。隔着被子,女人的体重意外的并不很沉。
纪梵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并不满足。
柔软的吻又一路到了眉心、鼻尖,一路往下,停在唇上。那吻很轻很软,安抚似的,耐心温柔。
“晚安。”
纪梵静静看着她,只说了两个字,就起身,轻轻离开。
生怕惊扰了她,还顺手合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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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隔壁,是一间不大不小的书房。
里头的东西很多,都是姜茶的杂物。小公仔、布偶堆在飘窗上,书和本子则一摞摞地叠在书柜上,大多数是近几年用的,几乎全是影视资料,时尚杂志、影评、剧作分析。
太多了。
纪梵心情复杂。
她打开手提,翻了翻邮件,确认了一下工作是否都完成了,接着就合上屏幕。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余光忽地瞥到书柜上一个厚厚的相册。
纪梵睫毛颤了颤,沉黑的眸底浅浅水光一漾而过。
她捏着相册,翻开。
顶上积了层尘埃,像是许久没翻看似的。第一页四个照片,全是姜茶小时候的,像个布偶娃娃,穿着小裙子,正坐在婴儿车里,白白软软的一团,眼睛很大。
再往后翻,多了一个人。
那人是个女孩儿,也是孩童的模样,比姜茶高一些,两个人围着餐桌,餐桌上摆着一个奶油蛋糕。姜茶戴着小皇冠,旁边那人笑着瞧她,目光无端让纪梵觉得不舒服。
再往后。
合影里几乎全部都有那个人的身影,两个人挨着,那个人牵着姜茶的手,目光含笑。
有时候搂着腰,有时候两人互相看着,笑的开心。
再往后,年纪大了,长开了一些。
那个人眉眼清秀,年纪虽小,纪梵却一眼就认出来。
——柏以涵。
她猛地合上相册。
她多想姜茶的过去全是自己,照片里是她,回忆里也是她。
完完全全地占据她所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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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已经几点了,外头一片漆黑,这房子在闹市区,不论何时总有些无法真正入夜的烟火气。书房的窗大开着,楼下小孩玩耍嬉笑的声音很闹,随着风声慢慢飘远。
纪梵拧开卧室的门,里头黑咕隆咚的,开了空调,姜茶裹在被子里,大抵是睡着了。
脚步于是谨慎地放轻。
她侧坐在床头,看着姜茶的睡颜。
房间几乎没有光线,唯有窗外的月光。今天十五,满月,月光也格外明亮。屋子里光线昏暗,柔和细碎的月光映在床头的墙面上,印出明亮柔和的光斑,恍若梦幻。
姜茶睡着了。
匀称绵长的呼吸很轻柔。
姜茶侧卧着,一只手露在外头,指尖很柔软,自然地向内弯曲,另一只手藏在被子里看不见。月光,也或许是灯光,把窗棂的形状投出一个灰色的影子,淡淡地落在姜茶颈间。
白嫩的颈间有些细汗。
长发微湿。
纪梵不知怎的,想起一篇不知在哪看到的论文,说满月可以激发人们对爱的欲望。
浅浅光晕里,姜茶还在睡梦里。
唇角自然地微翘,红润光泽。
纪梵抚触着她的唇部,很温暖,浓重的血流汇聚之处。唇瓣肌理滑润,看不见任何纤细的纹理。
她低头,唇瓣贴了上去,轻轻的一个吻。
黑暗里,姜茶似是被她惊动,长睫颤了颤,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瞧着她。
“热.....”
姜茶呢喃着掀开被子,一边从床头柜捏起遥控器看了一眼。
绿色荧光上,显示:36度。
她皱眉,不满地看着纪梵:“你调的温度?”
纪梵摇头。
姜茶用手呼呼地扇风,接着调低到26度。
她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未换,贴着身子难受的紧。
她倒头睡,又拢了拢被子。
只是仍皱着眉,似乎很难受。
饮酒后一个小时血液中的乙醇浓度达到顶峰。
也不知距离她离开餐厅,过去了多久。
“不可以这么懒。”纪梵小指勾了一下长发,别到耳后,露出莹白耳垂上的银线白钻:“起来洗漱一下,睡得会舒服些。”
被月光照着的眼珠子又黑又亮,纪梵的眼睛一眨不眨,静静看着枕畔的人。离得近,姜茶瞧得清她的睫毛,一根一根,纤长的惊人。
纪梵的眸子带着一点点笑意。
目光直白的过分。
姜茶和她对视半响,不知怎的,忽然别过脸轻咳一声。
“起来。”
姜茶转过眸子,把脸埋在枕头里。她控诉似的说:“你刚刚偷偷亲了我。”
纪梵眨眨眼。
这像是她说的话么?
带着草籽香气的枕畔,乌软的长发里露出小巧耳垂,很红,纪梵伸手捏了一下,耳朵很软,有些烫。
姜茶敏感地颤了颤,不说话,手上却使劲儿推,想把她推出去似的。
纪梵却用力抱着她,低头,一个吻轻盈、柔软地落在她耳垂上:
“小兔子。”
这一声呢喃奇异地安抚了她,姜茶推拒的动作停了下来,接着真的乖巧地任她抱着,安安静静的。
纪梵轻声道:“想洗澡么?”
姜茶摇摇头。
隔着被子,纪梵抱住了姜茶,感觉到小小的温软的躯体在里头不安地挣动,纪梵一边吻她耳朵,一边轻声道:“反正也没好好睡,起来,我帮你洗。”
“不。”
姜茶坐起身,慢慢腾腾掀开被子,道:“我自己来。”